苦中作着乐,在孩子们异样欢喜中饱餐了一顿兔子肉,元昭拿出点灰面跟杂粮面,让老太太领着女眷们烙了厚厚一叠松软的饼子。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大家出发上路时,每人身上都兜了几块。
再度上路,看着身边一个个眼冒绿光,面如菜色的难民,他们都尽量避免路上吃喝,只埋头赶路。
从福山出发,一路往南,一开始途径的城池人烟都很稀少,有的城池,城门口甚至连守城的兵丁都没有了,再不然就是城门紧闭,拒绝任何人入内的城池,入目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荒凉荒诞。
为了怕发生变故,一路上遇到这样的城池,如非必要,元昭一行人并不会进去,都远远的绕行,一直往南,往南,再往南。
直到
直到一行人从衣衫还算整齐,走成了衣衫褴褛;
从面容还算红润,走成了与身边的难民无疑;
就在元昭都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他们一行人在过了临邑后,又赶了很多天的路,才终于看到一座看着还算正常,且城门洞开,正在接纳流民的城池,苏前城。
明面上的粮食,一路走来其实早已经吃光了,他们一行人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象,那是因为,元昭总是时不时的偷偷拿出点粮食,或者是弄点子猎物来补贴。
眼看着面前出现了城池,而且还是他们能够进入的后,不仅仅是元昭,就是张打铁也很是心动。
看着远远苏前城的北城门,瞄到眼前密密麻麻的各色难民,张打铁跟元昭找了个还算人少安稳,且地势高的地方停下。
张打铁把推车轻巧一放,转头就看着元昭道“小昭啊,俺看这苏前城里的当官的应该是个好官,你看啊,俺们一路走来,能收容俺们难民进城的也就这苏前了,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张打铁遥指前头的苏前城,嘴里的感慨换来了元昭认同的点头。
不待她开口,张打铁又兀自继续。
“小昭你再看,城门口难民虽然多,却也不见那些穿军皮的军士胡乱赶人啥的,进城还有衙役组织大家排队,依俺看,这苏前城,俺们得进去看看,哪怕不能在这里落脚,俺们大家进城去买点粮食,买点食盐啥的也是好的呀,俺准备先去前头探一探情况,要是安稳,俺们就进城去,你看呢小昭”。
“成,我看行张叔,不然我跟您一道去,顺便我还想打探看看这边的情况。”。
张打铁本想同意,可回头一看身边,老的老,小的小,小恩人怀里还缀着个小娃娃,一路上小恩人又辛苦,张打铁便暗暗决定,事情能不麻烦恩人的话,就尽量不要麻烦她。
打探这点小事情而已,有他一个就够了。
于是,张打铁一口回绝了恩人的提议,只让她好生歇着,自己独自往前头苏前城的北城门口去了。
去了没多久,张打铁就带回了消息。
进城的条件很简单,除了每人一两银子的进城费外,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有户籍,以及户主拥有的铜鱼符。
就这样的条件,还是苏前县令考虑到难民四散逃难,绝大多数的人根本拿不出路引,这才才法外开恩的。
只是吧,就这法外开恩的条件,元昭也够不着。
话说她一个新来陌生世界乍到的陌生灵魂,一来就忙着逃命,加之委托者年纪太小,简单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户籍啊,路引啊,铜鱼符啊等等这些概念。
既然脑子里都没有这样的概念,她有毛线的这些玩意
元昭立马为难的看着张打铁,不由的问,“张叔,要是没有户籍咋办能想别的办法进城吗一点都不能通融吗哪怕多花点银子呢”。
此话一出,张打铁一面为难的抓耳挠腮,想着自己咋就那么笨,偏偏忘记问官爷小恩人询问的这些事情了呢,边上休息的老爷子宋时直接插嘴,满口的关切。
“怎么啦小昭可是你没有户籍”。
元昭苦笑着点头,“嗯,宋爷爷,当初我们的小镇,胡狄杀来的又快又突然,爹娘为了护着我跟弟弟都去了,我只来得及带着弟弟逃,根本,根本”。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元昭话说一半留一半。
她这么一说,宋时却感慨,“好孩子,难为你了,唉”。
长叹一口气,仿佛是要把昨日种种的悲伤都叹息完一般,宋时又接着道“户籍老夫倒是有,小昭既然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入老夫的户籍倒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齐齐关注着老爷子的元昭与张打铁等人,忙就异口同声的问。
老爷子也跟着苦笑,“只是老夫遇人不淑,养了个白眼狼的徒弟,当初孽徒弃我而去的时候,居然抢走了老夫的铜鱼符,要不是老夫的户籍与那孽徒不是同一个,得以侥幸留下,那孽徒唉不说了,只说眼下,老夫倒是可以让小昭跟得宝入老夫的户籍,只是这铜鱼符就”。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后,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