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入道, 那就不能再称呼为“铃铛”了, 毕竟这只是家中人随便称呼的小名, 上不得台面。
铃铛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可爹娘也没有给我取大名啊。”
江一楼的手有点痒, 想要摸摸她的两个小揪揪,可想到刚刚才答应了萧潜,只得作罢。想想又有些不甘心, 伸手抓过了一把核桃碎啃着“那还记得姓什么吗”
铃铛懵懵懂懂“姓”
江一楼“你家开的酒肆是什么名字”
“哦、哦”铃铛仔细思索,“叫萧家酒肆。”
江一楼思索了片刻,道“那便取名为萧雨铃吧。”
铃铛将这三个字来来回回的念叨, 最后展开笑颜“好听”
正说着话,萧潜端着一个大大的汤碗走了过来, 往小桌上一放,发出了清脆声响。
江一楼起身凑了过去,掀开盖子一看, 里面热气腾腾的。
“核桃鸡蛋炖米酒。”萧潜又摸出了几个碗放上,“补血。”
江一楼的脸色有些微妙。
铃铛闻了闻, 大大咧咧地说“这是坐月子的时候吃的”
江一楼又缩了回去,摆明了不想吃。
萧潜也没想到这点。他在落脚的城镇中买了一本菜谱, 上面写了这道甜品就是用来养气补血的, 根本没多想。
但做都做了
萧潜舀了一碗,端到了江一楼的面前,无奈地说“师兄, 你吐了这么多血, 总得补一补。”
他吹散了上面的热气, 用汤匙舀了一点,递到了江一楼的嘴边。
“核桃都剥了半个时辰。”
江一楼这才睁眼,凑了过去,将汤匙中的核桃米酒喝得一干二净。
“难喝。”他皱了皱眉,“太甜了,没酒味。”
萧潜闻言,下意识舀了一勺尝尝看,确实有点甜,于是他说“下次我注意,少放点糖。”
说着,又将汤匙递到了江一楼的嘴边。他一边喝,一边含糊地说“没有下一次了”
待一碗甜酒喝完了,萧潜才反应过来两人共用了一个汤匙。
萧潜的耳朵有些红,悄悄地瞥了江一楼一眼,见他毫无反应,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刚刚你们在聊什么”萧潜坐到了小桌旁边,舀了两碗,将其中一碗推到了铃铛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这核桃鸡蛋酒的作用,喝完了以后江一楼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半眯着眼睛回答“给她取名字,以后不叫铃铛了”
铃铛立刻接上去“叫萧雨铃”
萧潜一愣“名字挺好的”
只是,怎么姓萧
“随便取的。”江一楼在一旁解释,“江家下一辈排到雨字辈,双字从金,正好和雨铃二字。”
萧潜更加迷糊了。
怎么又姓萧,又用江家下一辈的名
越想越不对劲。
只是他莫名地觉得铃铛不,萧雨铃顺眼了起来,于是放缓了声音问“晚上要吃什么”
江一楼抢着发言“要吃鱼。”
萧雨铃想了想说“要吃烧鸡”
两人说完后,突然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都要”
“行”
周身浮云掠过,暖阳照耀,不知怎么的,萧潜莫名地觉得这里有种“家”的味道,他的眼中都是笑意“都做。”
“咳咳”
周燕晴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尚未反应过来身在何处,直到眼前迷雾散去,才看清的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屋子。
不大,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木格窗子外传来鸟儿愉快的啼鸣声。
周燕晴以手撑着床沿缓缓地坐了起来,期间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吱嘎
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醒了”萧深端着药走到了床边,“都昏迷了好几天了,快把药喝了。”
周燕晴还有些迷糊,伸手接过了瓷碗,一口气将其中黑乎乎的药汁喝完。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昏迷前的画面,急急问道“这是哪里”
“啊”萧深不解,“这是云浮山啊。”
咔嚓
周燕晴手中的瓷碗落在地上,摔成了数瓣。
“云、云浮山”
她竟然还在云浮山。
“怎么了”
萧深伸手摸了摸周燕晴的额头,解释道“你受了很重的伤,还发热说胡话,我就先把你带回来了。”
“对了”萧深好似想到了什么,“是谁敢在云浮山动手伤了你我一定禀告大师兄,帮你报仇。”
周燕晴一把抓住了萧深的手腕,声音在颤抖“是”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萧深是云浮山的弟子,和他说是沈长临出手追杀她,他未必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