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他迫不及待地出剑,想要抹去刚刚的失利,可就是因为这样,他心不稳、剑不稳。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在懂剑的人眼中,露出了破绽数不胜数。
就像平地起高楼,外面花团锦簇,实则
轻轻一碰,就轰然倒地。
“我想说”江一楼侧身与慕容景的寒辞剑擦身而过,再抬手一刺。
这一剑,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剑招,就算是蹒跚学步的幼童都使得出来,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抬手。
可偏偏,慕容景就躲不过去。
这一剑,正中眉心。
叮当
慕容景手中的寒辞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受到眉心处传来冰冷彻骨的寒意,还有一声叹息。
“可惜了这柄剑。”
江一楼的目光掠过了地上的寒辞剑“剑是好剑,人却”
他收剑入鞘“我赢了。”
光幕之上,慕容景的名字被轻轻抹去,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慕容景怔了一下,显然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他双目涨红,声音嘶哑,大喊道“我不服”
怎么可能会输
金丹期对凝心期,怎么可能会输
一定是
“你作弊了”慕容景咬牙切齿,“一定是你耍了什么花招。”
这句话一出,就像是凭空炸了一道惊雷,刚刚还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人们反应了过来。
擂台上交手数招,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瞬间,有些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慕容景就输了,故而他如此说话,自然是有人赞同、有人保持怀疑。
“慕容景可是金丹期,怎么可能会输得如此容易”
“就是,慕容师兄不会输的,一定是他使用了什么花招”
“看他妖里妖气的,说不定还是什么魔道的招数,还请长老彻查。”
只有一个人在无力地反驳。
萧潜朗声道“输了就是输了,难不成天衡宗偌大一个宗门,还输不起吗”
可惜他人微言轻,连个浪花都掀不起,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江一楼本来都要走下擂台了,突地听见耳边传来种种质疑声,不免好笑。
“输了就是输了”他的眉梢皆是讥诮之意,“偌大一个天衡宗,还输不起吗”
慕容景刚开始还有些后悔说出此话,但见台下之人纷纷附和,心中也渐渐有了底气这么多人都怀疑,那必定是江一楼使了什么花招。
“不是输不起。”慕容景沉声道,“只是不想输得不明不白。”
江一楼笑出了声。
“这输得还不够明白”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乐不可支,“行行行”
江一楼挑起躺在地上的寒辞剑,稍一用力,将剑推向了慕容景。
慕容景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寒辞剑,重新握在手中。他定了定心神,看向了江一楼,再也不敢轻敌。
这一次,他必须要赢。
若是赢不了不、不可能赢不了
江一楼再次拔出佩剑,摇头道“竟然还输得不够不明白,那我”
他声音轻快“要认真了。”
又来了。
又是这种狂妄到极点的话。
慕容景经过前两次的教训,再也不将这种扰乱心神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之前不过是失手罢了。
只要认真对待,这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景将全数灵力都使了出来,寒辞剑“嗡嗡”震动,寒气四溢。以剑尖为中心,一层薄霜往四面八方而去,瞬息覆盖了整个擂台。
他是真的认真了。
慕容景屏住呼吸,右手像是有千斤之重,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才抬起。他停了一下,面色憋得涨红,勉强将这一剑挥了出去。
尖锐的呼啸声响起。
一道冰影破空而来,在半途中化作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冰鸟,身体庞大,翅膀一振,就挥动起刺骨的风霜。
在冰鸟面前,江一楼就好似渺小的蝼蚁,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被碾压成齑粉。
可是江一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花里胡哨”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雪线,缓缓地舒展了开来,接着横贯而下,就如同撕破一张白纸一般,轻描淡写地将冰鸟削成了两半。
轰然一声巨响,震起漫天白烟。
众人都觉得慕容景要赢,扪心自问,谁都接不下这惊天一剑。
可现在的走势,却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再次反转。
飘摇的冷霜渐渐落下,擂台的情景缓缓地展现了出来。
江一楼一脚踩在了慕容景的胸口,眉间是一股风流的笑意,他笑得好看,旁边的霜雪都成了点缀。
众人只听见这看起来冷清绝艳的人吊儿郎当地说“服、还是不服”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