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
高句丽使者遂派出探子经南麓线,按照谢琼瑛所描绘的线索,当真在三百里外的蜀郡寻到了部分化整为零乔装后的谢氏兵甲。在今日晌午飞鸽传书而来。
得此信息,使者安心大半。遂而快马信传给于山下观望的高句丽翁主高云霄。
综合谢琼瑛之出身,资历,和如今身份,高云霄这日午时到了上党郡。谢琼瑛隆重接风,设宴营中。后由星官占卦择时,盟约定在了明日。
她回来的早,后头宴会事宜并不清楚。谢琼瑛便将这般道来。讲他多年的谋划,多年的隐忍,以及未来更多年的憧憬他说, 阿姊,你和这山河,都是无边绝色,都是我的。
最后的话语落下,酒劲上来,他便将人放平了身子,极尽索取,庆祝他即将到来的成功。
混着软筋散的汤水重新送来。
他给她将衣衫穿好,亲了亲她脖颈周围各种青紫红痕。
她沉默着,咬了他一口,亦是在脖颈边,极暖昧处;又贴着皮下血管,极危险地。
他端药的手晃了下,溅出两滴汁水在手背,正欲推开她。却不料她颤了颤,自个松开了口。
只一瞬,他露在外头的半张面庞和眼眸全部浮上欢愉色,抵着她额头道, 阿姊,我便知你狠不下心。
所以,你也能不这般狠心吗谢琼琚看着那碗药,别过头去, 我这幅模样,是能跑还是能跳亦或者我还能腆着脸扯着嗓子把你我这等子事宣之于口
医官都说了,我受不住这样的药,你瞧吐的胃里都发苦,我
“罢了,不喝。”大抵是被即在眼前的喜事迷了眼,又是食足髓品足了味,弥补了他多年失而复得的幻梦。谢琼瑛放下了软筋散。
他有些爱怜地抚着胞姐后脑,然后又抱她去沐浴,甚至还不忘给她上药涂抹。
r 这一晚,除了最初的一点紧张和畏缩,谢琼琚都没有太多抗拒,只是静默着由他闹腾。
熄灯的时候,谢琼瑛有留下同榻的念头。
唤了她两声,皆不得回应,便又伏在榻边握着她的手絮絮低语,从过往年幼岁月讲到来日情境。
以为谢琼琚不会理他的,不料月上中天,夜色静谧中,她突然开了口,喃喃道, 所以,将来阿弟是要封我做长公主,还是你的王后
无光的深夜里,看不见她嘴角的讽笑,就听到这关于未来的问话。
然而来得及等谢琼瑛回应,她眉间微骤,后背腾起一层冷汗,整个身子都痉挛了一下,捂着胸口坐起身来。胃里翻江倒海,吐得天昏地暗。
她持着残留的三分清明攥住他衣角,颤颤道, 不必,不必唤医官,多来是那药闹得今个没用,估计慢慢就好了这一身痕迹,过度的口,医官望闻问切里,她受不起。也确实无须医官。她很清楚,就是恶心而已。
这以后,后半夜她都睡得还可以,到了黎明时辰,更是睡意浓了些。谢琼瑛在她耳边低语, “阿姊,今日签订联盟,还望您依旧与我一道。阿弟成长的每一阶,拼来的每一分荣耀,都需要阿姊见
证
定去的,容我再躺一躺
她应了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要是他方才不叫醒她,那梦已经开始了。她仿佛看见了贺兰泽。于是她催着自己睡过去。
是天命顾她,被打断的梦重新续起。她真的看见了他。
巍巍高山,茫茫险峰,极陡的崖,最滑的壁。他随着人群攀岩而上。
有侍卫在旁护着他,有暗子一路保护他。他却推开了他们, “各自走道,孤自己能行。”
好几处侍卫点足越过,双手却还是牵着源头的绳索,他能动的只有一条臂膀,却也不耽误行动,袖中刀切入岩石缝借力而上
“护好他”
你爬山作甚
“停下,别走了”
小心些,停下,停下
她的梦中唤他,急得哭出声来。
冰凉的泪水落下,人便醒了过来。
谢琼琚蘸着眼泪,在榻上喘息,环顾日头高升的四周。一个梦而已。
她抹去眼泪,想笑一笑,却不料越抹越多。
昨夜被人那样欺负,她都忍住没有落泪,却在见到梦中人的一瞬,决堤。她将头埋在双膝间,欲要痛哭一场。半晌抬头,却没有一滴眼泪。
应该的。
皑皑有了托付,
蕴棠释怀了过去。
这个世上,她当再无牵挂。
他们都很好,她自然无需哭泣。
谢琼琚赴宴有些晚了。
因为她醒后又躺回去睡了会。无他,就是想养多一点力气。是故再重新入睡时,她让人将早膳送了过来。
兑了羊奶的汤饼,喷香热腾。
她逼自己用了小半盏。
然后将医官配给她的参片含在舌根底下,慢慢汲取上头的精华。没法咀嚼吞咽的,她虚不受补。后面,是谢琼瑛来催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