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臣这个身份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身份,如果没人提,自然无事,如果有人要搞事,自然就是大事。
你刘彦宗没事就跑来怼我们这些政事堂的人,没事就来找个麻烦,你到底几个意思,是不是完颜晟派你来离间我们君臣的
这是刘彦宗最敏感的软肋。
唐恪话一出,刘彦宗立刻就跪了。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丰富化,每一块肌肉都在快速调整,眼角边仿佛有眼泪要夺眶而出。
“陛下,臣愿为大宋肝脑涂地陛下明鉴”
“陛下,刘御司多次挑拨君臣关系,污秽朝堂,陛下当革除刘彦宗御司之位”
“陛下,臣一切都是在为大宋江山着想,每一件事都处于公心,赤子之心,可鉴日月”
“陛下,臣有证据,刘彦宗经常去怡红院,那里有”
赵桓怒拍桌案“行了”
双方戛然而止。
赵桓当然是鼓励双方互撕的,但互撕也要有个限度,显然现在跑偏了。
刘彦宗即便再狡猾,他现在也是在东京城,皇城司对督察院的监控可都是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麒麟卫对皇城司和督察院也同时起到了双重监控。
他刘彦宗再大的胆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事实上,作为政事堂的大佬,徐处仁当然知道刘彦宗是什么角色。
宰相位高权重,且福利待遇是百官之中最好的,但却是最难当的。
无论是御史,还是督察院,都是在无时无刻盯着宰相的。
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皇城司卫,麒麟卫,都睁着一双双大眼睛,将宰相们的一举一动都盯得牢牢的。
就连唐恪昨天的火锅吃了哪些蔬菜,切了几片肉,皇帝要知道,都能查出来。
如刘彦宗,不过就是皇帝安插在朝堂上,恶心诸公的存在。
至少皇帝不会因为刘彦宗的片面之词,就贸然降罪宰相。
而宰相们要怼刘彦宗,怼到最狠的地步无非就是拿他的出身说事。
到这个地步,皇帝也就收手了。
这样的局面,就是赵桓最理想的局面。
大臣们相互制衡,相互监督,相互压制对方的气焰,皇帝在权力和威望上才能高枕无忧。
赵桓沉着脸道“说正事”
唐恪接过话茬子,道“陛下,臣罪该万死,愿将功补过,臣以为徐相公所言有理,当迅速查处京畿路工事商社,与此同时,为了尽快解决其他路的类似情况,当以张叔夜张相公牵头,与商虞司一起,将大宋商业法即刻晚上,臣亦会亲自严肃招募商社之规则。”
“还是没有给朕一个具体的处置方式”
赵桓有些不满意,他继续说道“唐恪,朕问你,你为何现在不将你的陶瓷和丝绸运输到西域去售卖”
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问这个问题,但唐恪还是老实回答“以往是有党项阻隔了丝绸之路,党项以西还有唃厮啰等部族,若是要与西域通常,需要花费很大的人力、无力和财力,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说得好。”赵桓道,“如何让那些虐待民夫的人深刻认识到虐待民夫得不偿失,你们给朕一个建议,今天我们就把这个定下来,张叔夜张相公写到大宋商业法里去,若定不下来,我们都不出这扇门,直到定下来为止”
皇帝这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朕要让那些虐待民夫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以后在做这种之前,意识到,是不能做的,后果是他们无法承担的
徐处仁道“臣的建议是发配边疆。”
“张爱卿呢”
张叔夜道“老臣以为,当杀”
刘彦宗连忙补充道“不仅要杀,所有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进来,但享受了其利的亲属,全部发配边疆,终生做苦力且其后人不允许参与任何科试”
“张少泽,你认为呢”
张少泽道“陛下,臣也赞同当杀”
大臣们自然都摸清了皇帝的想法了,皇帝的杀心已经蔓延了整个屋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之所以问大家,不过是让众人都表个态,之后都老老实实去执行。
姚熙平也道“当杀”
赵桓道“好,既然诸位都认为当杀,张相公,就有劳你来草拟了”
“遵旨”
赵桓继续补充道“那犯事的官员呢当如何处置监管不力的官员又当如何处置”
刘彦宗赶紧道“犯事的官员一律处死,监管不力的官员罢官,发配边疆。”
徐处仁又反对道“可罢官,但发配边疆不必,视察之罪与犯事之罪不同,朝廷培养一个官员出来不容易,望陛下从轻发落。”
“监察不力,自然是不合格的官员,不合格的官员留着岂不是危害百姓,当连同当地的提点刑狱司使一道惩处”
赵桓道“说得好上不严,下必妄之依刘御司所言凡是犯事官员,一律处死凡是监管不力者,皆罢免,发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