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知道事情不对,索性亲自前往,三言两语旁敲侧击,便逼得盛公公说了实情只说太子惦记西南的灾情,所以奋不顾身。
魏疾色变,他知道太子向来不听人言,擅长自作主张,时而有惊世之举,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来。
当下拉着盛公公前去面圣。
这边皇帝才得知了“实情”,那边太子的信便送了回来。
赵仪瑄在信上只也冠冕堂皇地说什么身为太子一直久居京城,不曾了解民间疾苦,所以才不惜违背皇命,想要历练一番,请皇帝宽恩饶恕不要动怒。
皇帝非但动怒,且是龙颜大怒,顿时将那封信撕得粉碎。
这才有了那第一次的催促太子快些回京的旨意。
不过,旨意前脚才给送出宫后,皇帝便立即察觉有些不对了。
天下四方,常常有事发生,太子也不是没经历过,为什么突然间这次就起了要亲去西南的念想
按照太子的性情,虽说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但皇帝心里仍是觉着异样。
他思来想去后,便问魏疾“这个西南道朕怎么记得前些日子仿佛听过谁说起了似的。”
魏公公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点数了,可是皇帝没想通,他不敢乱言。
见皇帝问起来,魏公公才恍若无事地说道“回皇上,奴婢记得仿佛是有个什么人,被发派去西南了吧,似是御史台的”
一句话提醒了皇帝,脱口道“是御史台的宋夜光”
“宋夜光”这三个字,像是一道闪电,把皇帝的眼前跟心底都照的雪亮。
他立刻想起了宋皎向来跟太子的那些不合的传言,想起了之前太子留宋皎在东宫,两人被带到御前的情形,想起了在所谓宋皎出京前夕,太子竟亲自去找她的那件事。
皇帝更加想到了,前几天在满朝文武攻讦太子的时候,是宋夜光从西南传回了那道“弹劾”奏折。
虽然还没有想通太子跟宋皎之间的真实关系,但在这一刻,皇帝几乎是本能地认定了赵仪瑄去西南道,绝非什么心血来潮的历练,他是冲着宋夜光去的
想通了这个后,皇帝怒发冲冠,但很快他按捺怒火。
皇帝吩咐魏疾暗中审讯东宫的近侍,就从盛公公开始
不问别的,就问太子跟宋皎之间的关系。
出乎意料,魏疾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不管是那向来胆小如鼠的盛公公,还是东宫的其他人,竟都“一无所知”。
盛公公就算受了点刑罚,却咬死了只说“殿下先前跟那宋皎是不共戴天的,后来觉着那宋夜光是个好的,自然就不再如先前一般看待,还说、说要重用她,就是这样而已。”
盛公公很清楚宋皎对于赵仪瑄意味着什么,此刻若是出卖了宋皎,便等于背叛了太子。
所以他宁死也不会做的。
殊不知,皇帝心里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皇帝当然想不到,宋皎是女扮男装的。
可是宋皎之前跟豫王的那些隐约的传闻,皇帝却是一清二楚。
后来豫王倒是跟宋夜光切割了似的干干净净,反而是太子“取而代之”,只是之前认定了太子仇恨宋皎,有了这个“障眼法”,自然不会往别处想。
如今,皇帝回想曾见过的宋皎的容貌果然秀丽美貌的过了分。
其实当时第一次召见她,皇帝心里就有些异样了。
皇帝心中震怒之极,他当然不会相信赵仪瑄会为了个什么得“重用”的巡按御史、而不顾一切地冲去西南。
他很怀疑的,是太子误入了歧途,也喜欢上了那种龙阳断袖的不入流的邪道。
还干的这么惊天动地
这个猜测,让皇帝焦心如焚,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倘若太子会为了一个娈宠,如此不顾国体,那不管皇帝再怎么偏宠赵仪瑄,也只能忍痛
但对外,皇帝还是严令封锁消息,不许对外透露太子出京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很快,事情的发展又如柳暗花明,让皇帝更为震惊跟意外。
太子在永州遇刺,永州的江家盐号出事,葛知府等意图谋逆而那些审讯的证词,竟直指豫王跟国舅张藻。
皇帝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更关注哪一件,该更为哪一件生气。
而此时此刻京城之中也有些许流言蜚语在暗传。
有说太子贸然出京不知所踪,也有说西南水患牵扯出了谋逆大案等等。
至于国舅张家那里,张藻据说是病倒在家里了,前日皇后娘娘派了心腹内侍前往探望,回来后说国舅病的不轻,皇后爱弟心切,甚是担心。
皇帝很快意识到当务之急是什么。
面对皇后的忧心,皇帝叫她明日便亲去张家探望张藻,再多带些上好的补品,好让小国舅快些康健起来。
皇帝又仿佛不悦般地跟皇后透露“西南道那边,弄得很是不像话,好像是那个御史台的宋夜光,拿着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