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太子恐怕会以为她站在豫王哪里,的确很有可能引发太子的怒意。
宋皎道“微臣只是实话实说,秉公直言罢了。又怎能擅自左右殿下的心意。”
赵仪瑄走开了两步,看着桌上放着的一个玉兽尊,这也是昨日童知府送来的几样古玩奇珍中的一件。
“对于豫王,本宫确实不喜,至于你那个老师,就更不用说了,”赵仪瑄缓缓说着,回头瞥了她一眼,“你心里当然也清楚他们的一贯意图。”
宋皎心头一惊,唇抿了抿,没有开口。
赵仪瑄却继续又道“但是平心而论,本宫觉着,豫王还不至于要本宫死,至少,他干不出这种明火执仗公然刺杀的蠢事。这对他没有好处。”
对于太子的回答,宋皎也同样的意外,同时她的心里,又生出些莫名的欣慰之感。
原本在她的预计之中,太子听说是豫王主使,他必然会勃然大怒,又或者会喊打喊杀,甚至迁怒于她。
她已经做足了所有的准备。
但是赵仪瑄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虽然是不想让自己情绪外露,但此时此刻,宋皎的脸上仍是露出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太子也没有错过这细微的表情,他哼了声“怎么了是觉着豫王没大碍,你就高兴了”
宋皎摇头。
“那是怎么样”赵仪瑄靠近,轻轻地捏着她的下颌,好像她的答案,会决定他接下来的动作。
“不是为了别人,”宋皎道“我为殿下觉着高兴。”
赵仪瑄一震“什么”
宋皎说道“在这种情形下,殿下仍能理智自持,给出清明的判断,而并非一时冲动,微臣为殿下高兴。”
太子的手捏着她的下颌,只觉和手底玉润柔嫩,他下意识地用了点力“你”
暗暗吸了口气,赵仪瑄狐疑道“你也学会哄人开心了是不是又要阿谀奉承”
宋皎笑道“这次是真心话。”
“这次那先前哪次不是”
“殿下”宋皎清清嗓子,小声提醒“江振还在外头等着呢。”
赵仪瑄松开手,深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太子的脸上才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他道“把人带进来。”
江振给带了进来,跪在中厅。
江先生身上并没有上镣铐,也未捆绑,甚至衣衫都并未怎么凌乱。
他低着头,也没怎么惊惧,就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延义伯。”赵仪瑄低低念了声。
江振似要抬头,又未曾。
赵仪瑄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听闻你的父亲以清贫持家,在他当家之时,江家上下所穿的都是布衣而已,又因他素来公忠体国,所以皇上感动,才特封了爵位,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就一落千丈,非但没能保住父辈的荣光,还竟变本加厉的,造起反来了”
江振并不言语。
太子说道“是没脸开口了哼,小小一个商户,居然也想谋害本宫,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宋皎缓缓地皱了眉。
她突然想,太子方才给了公允的判断,但假如江振此刻供认说他也是受了豫王殿下的旨意,那太子又将如何。
而且此刻宋皎担心的是,外头还不知怎样,倘若这种谣言传出去,不管怎么样,豫王跟太子的关系又必然更坏了一层,而朝中必然人心惶惶。
太子见江振仍是不做声,却也并不着急,只淡淡道“你不说也好,横竖本宫这儿该有的都有了。”
手指轻轻地在桌上一敲,那里有厚厚的一叠案宗,太子道“你在西南三镇擅自调高盐价,甚至一日三涨,引发民间恐慌,跟官府勾结,把持盐引,操控盐道,这种种查证明白,本已该死了。”
江振的身子伏底了一些,像是跪不住了似的。
太子却又道“就是有一点可惜,本来你一个人头落地就罢了,江氏一族中最多也落个抄检,谁知你自己又锦上添花地给自己弄了个谋逆的罪名,你这人不错啊江振,就算死也要带着一大家子陪你上路,成群结队去了地府,热热闹闹,丝毫也不孤单。”
江振听到这里,微微一颤。
“啊,对了,”太子仿佛觉着这样不足以刺痛江振,又道“那个你的庶出的二子,叫做什么江禀怀的,现如今是成安县令的那个”
宋皎心头一缩。
赵仪瑄自顾自道“这个江禀怀不错,宋按台你认得的对么”
他突然转头看向宋皎。
宋皎正悬着心,冷不妨给他突袭似的,便道“是,微臣认得。”
赵仪瑄哼了声“江禀怀在成安两年,成安那种一穷二苦的地方,竟给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你们江家还算是有点德啊,鸡窝里出了个山鸡。”
宋皎皱了眉,克制着去看太子的冲动,垂眸看向江振。
江振死低着头,但宋皎已然看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
宋皎不明白江振这反应是何意,难道是生气生气太子夸奖江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