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然而
“不、不成的,不成”很低,轻而颤的声音。
“停下快停下”
“疼疼不要了”细碎的像是被碾过的声音,颤巍巍地带着哭腔“殿下殿下赵仪瑄”
伴随着那一声大不韪的呼唤同时而起的,是一声沉沉地闷哼。
李卫长汗毛倒竖,脸色有点不自在。
火卫长看他如此,便明白他知道了。
拉着他走开了几步“殿下怎么竟然,为什么会那可是御史台的人,还是宋夜光”
金石卫的脸色变了变,喝道“住口,你不要命了说这些”
火卫长转头看了看周围,确信暗卫不在,才又低低道“我只是、替殿下觉着不值,没别的意思。”
“值不值,殿下自己不知道”李卫长拧眉“你留心些,别再说一个字。”
“知道了。”火卫长急忙答应,“不敢了。”
金石卫看看前方的门口,轻轻叹了声“还是再叫人退后些吧,不过也别离得太远,这城中依旧不太平,刺杀宋按台的杀手来历绝不简单。”
“尸首上看不出来”
“没有任何可以透露身份的痕迹。”
“果然做的利落。”火卫长拧眉道“只不知这杀手只是冲着宋按台来的呢,还是别的。”
李卫长点点头,凝神又听去。
原先的那似是哀告又像是绝望的声音已经没了,起初他以为事情已经完了。
但很快,他听见又低又细弱的,些微的低吟,像是不小心从嘴角流溢出来的。
似有若无,时高时低,无法自控似的。
那一点点隐忍的响声落入耳中,像是猫崽子软软的肉垫轻轻挠在心头。
而比这种声音更大些的,却是吱呀不绝的床板声响。
而且越来越凶,越来越快。
伴随这响动的,却是太子有些喑哑的呼唤“夜光”
“夜光”
“宋夜光”
一声比一声的高且重,极情深、又像是发了狠的唤着那人的名字。
相比较宋夜光的隐忍不敢,太子显然没想要避开人或者隐藏什么。
他尽情的,肆无忌惮的,因为那澎湃无法按捺的潮涌激荡,他从温柔的低低呼唤到有些凶狠的像是要把人彻底的碾碎一样决然凶悍。
金石卫的心跳有些快。
他不敢再听下去,只能往庭院中走开了几步。
倒是不怪这些内卫们。
他们本就负责贴身保护伺候,耳目都是极佳的,先前太子陪着宋皎回来的路上,宋皎说要回去沐浴,太子抬头的那一句,便是说给暗中的内卫的。
所以在太子跟宋皎回来后,才有恰到好处的饭菜,以及恰到温度的洗澡水。
李卫长跟火卫长都一概地以为,太子身上还有伤,应该只是浅尝辄止。
岂料,太子在内折磨了宋按台半宿,而他们这些内卫,也在外头被那些响动折磨了半宿。
直到将近寅时,里头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半晌,是太子因为餍足而有些懒懒地声音响起“热水。”
李卫长亲自将水送了进去,床帐垂着,他也不敢乱看,只闻到室内有一种奇异的香气,令人心头一荡。
本来金石卫以为太子是需要自己为他清理,谁知竟只叫他退出而已。
李卫长不知为何,却只能领命。
室内,赵仪瑄拿了帕子,浸了温水,回头看身后的宋皎。
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本来就没干的长发,因为出了太多汗,有几丝湿湿地贴在同样汗湿的脸上,透出一种奇异的媚妩。
因为热,她的肤色泛起了淡淡的粉,初绽的花瓣似的娇嫩色泽。
嘴唇的颜色却格外的殷红,唇珠饱满地带着水色,仿佛再碰一碰就会破。
赵仪瑄靠近过去,忍不住又轻轻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宋皎仿佛察觉,长长的羽翼似的眼睫抖了抖,嘴角含糊不清地“别、饶”
赵仪瑄又怜又爱,忍不住逗弄“是饶了你呢还是别饶了你”
就算是半昏睡中,宋皎都好像被逼急了,发出一声呜咽“疼”
“求你”她试图蜷起身子躲避,但连这种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这声“疼”,太子只得把本来的念想压下。
“好好,别怕”他反而温声地安抚“不做了就是。”
太子想就此打住,偃旗息鼓。
毕竟来日方长。
但天明之前,赵仪瑄仍是没忍住又让传了一次热水。
太子是真的忍了太久,是真的不管不顾,把人活剥生吞了。
一直阴雨连绵的岳峰,终于放晴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城头越过来的时候,岳峰的每一个人,沐浴着这金色的阳光,竟都仿佛重获新生。
这不知是巧合,或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