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口不言
徐广陵道“正是。”
“那可就怪了。”赵南瑭微微一笑,豫王心里明镜般的,问宋皎的地址,报宋洤的丧这可算不得什么要紧大事。
思忖了片刻,豫王吩咐“去细细查查,宋府今日是否有事发生。”
徐广陵领命而去。
豫王换了一件袍子,缓步往外,在王府的中厅,张国舅已经等候多时了,今日他一身艳丽的紫色暗纹锦袍,暗纹皆是用极细的金线织出来的,乍一看,金灿灿若隐若现的像是什么小团花吉祥纹,但细看才认出,那哪里是什么团花,只不过是一个个的小铜钱罢了。
这过于俗艳的紫色,跟这极度俗艳的铜钱纹,交织一起,反而透出了几分奇异的雅贵风流。
见赵南瑭外出,张藻笑着起身走了过去,不等豫王行礼便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阿瑭,早知道很该进宫里跟你见面,就不用在这儿等半天了。”
豫王感觉他的掌心摁在自己手背上,微微灼人的。
赵南瑭恰到好处地笑了笑“劳舅舅久等了,本来是该我去国公府请安的。”
张藻哈哈一笑,这才将手放开“那可当不起呀,现在不同于你们小时候了,舅舅虽然还是舅舅,外甥们却未必还是外甥,舅舅又怎敢再拿大呢。”
豫王何等精明,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难不成,是我哪里所做有欠缺不当之处,惹了舅舅不快么”
张国舅道“这是哪里话,若你还有欠缺不当,那我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两人各自落座,内侍送了茶来。
张国舅见内侍退下,慢慢地吃了口茶道“我这次来,还是要多谢你呢。”
“哦”
张国舅道“之前春昙那件事,若不是你给了舅舅面子,舅舅就要丢脸了。”
豫王一笑“原来是为这个,那个不算什么。舅舅也不必放在心上。”
之前为查豫王在颜家被摆了一道的事,因着那迷香而查到了香行春昙。
当时香行的当家人不在京城,徐广陵奉命将那香行关了半月,相应人等一一仔细查过。
后来那当家人总算回来,豫王却叫他停了手,并没有再传那人。
豫王没说缘故,徐广陵也并没有询问,但他心里隐约猜到一个可能。
毕竟春昙背后的当家之人,像是跟国舅张藻关系密切,之前追查的时候张藻还未回京,偏在差不多的时候,国舅回来了。
也许豫王是碍于国舅的颜面,所以才叫他草草结束的。
徐广陵理解豫王的为难,若只有一个张藻倒也罢了,他头上可还有皇后娘娘跟国公府张家。
赵南瑭这般识趣照拂,张国舅仿佛很是欣慰。
他感慨道“这可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豫王正战术性喝茶,闻言诧异地问道“舅舅为何突发此言”
张藻像是犹豫了一下,没忍住似的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太子哥哥,把棍子敲到我的头上来了。”
豫王疑惑“这”
张藻道“之前因为一口气处置了十几个朝中官员,引发轩然大波,那会儿舅舅还替他说话呢,谁知他竟反口要咬我了,你可别说你丝毫不知情。”
豫王轻轻咳嗽了声“舅舅,不好这么说太子殿下吧。”
“我难道说不得他他能干,我竟连说嘴都不成了”张国舅半真半假的“这玉儿还没登上皇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清外戚了不成我倒是不怕,就担心他为了要做给别人看,就不由分说地来乱打一通。”
豫王低头,觉着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插嘴。
先前别东宫所处置的那些人,外头只知道有户部以及工部等的官员。
但豫王心里清楚,其中那个官职最高的户部主事,却正是张国公府门下出身的。
确切说来,此人在三年前,还只是国公府的一名家生子,后来蒙府内抬举,竟进了户部做一个小小差官,短短的三年时间,已经荣升为户部主事。
此人出事之后,据说张国舅亲自往东宫走了数回,但都没有得太子松口,至今人还在大理寺中。
所以今日张藻见到豫王之后所说的那些话,自然是意有所指,褒贬太子,大概是见豫王态度温和,说到此时,张国舅已经不再似先前一样拐弯抹角,而是直说了。
但豫王生性谨慎,竟不肯在此时附和,只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当然也有他的难处。”
张国舅听了这句,笑笑“当然,玉儿是想做给皇上看嘛,不过他实在不该拿自家人开刀。他怎么就不能像是王爷料理春昙之事的风格呢”
豫王心里想这春昙的事儿,可跟鹤州的事儿不太一样。
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只笑道“舅舅何苦上火,虽然说那人出身国公府,不太好听,幸而对外还未传扬出去,舅舅也很不至于为了个家奴伤了自己的身子。且要顾全大局才好。”
豫王的话总是很动听的。
张藻笑道“还是南瑭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