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老头子的颜面,赵仪瑄还是象征性地躲闪了一下,然后假惺惺地说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皇帝拧眉盯着他,目光沉沉。
半晌道“你真以为朕奈何不了你。”
赵仪瑄道“儿臣绝不敢这么认为,父皇又怎么会这么想”
“哼,”皇帝冷笑了声,道“你刚才说让朕去问程残阳,大可不必,朕直接问本人岂不好。”
赵仪瑄一怔,脸上那伪装的笑意陆续退散。
有些不安的,他品着皇帝话中之意,这是要问宋皎吗
但是宋皎这会儿应该跟颜文语出宫了总不会,还要追回来吧。
赵仪瑄没想到,自己低估了皇帝,或者说,低估了魏疾。
魏公公接到的旨意,是带他跟宋皎过来,但还没跟太子照面,只跟盛公公闲谈了几句,魏公公就瞧出了苗头。
所以在见太子的时候魏疾一个字也没提,因为他早就叫手底下的人暗中盯着东宫,在赵仪瑄以为自己可以独自应付皇帝的时候,魏疾的人早悄而不闻地把宋皎带了过来。
宋皎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皇帝的寝殿。
不知是不是那麻药的效力没散,还是自己的头磕碰的太厉害,她觉着自己如在梦境中。
这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在东宫寝殿,现在又到了皇帝这儿。
年初的时候她花了三个铜板在街头算过命,那算卦先生口灿莲花,大赞她相貌非凡即将鸿运当头,把她哄得合不拢嘴,若不是囊中羞涩,简直恨不得多掏两个铜钱。
可现在看来,算卦先生所谓的“鸿运当头”,恐怕就是“流年不利”的意思吗那个骗子。
耳畔不知是谁提醒“还不跪下拜见皇上。”
她心里一紧,有些艰难地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皇帝望着底下跪着的人。
宋皎的名字他听了很多遍了,如雷贯耳,但这还是第一次见,竟比他想象中纤弱斯文的多,怪不得曾听过豫王跟此人的传言呢。
“宋皎,你抬起头来。”
一声唤,宋皎恍惚间慢慢抬头,她看到前方金碧辉煌处,坐着一人,相貌威严气质清贵,眉眼里依稀跟赵仪瑄略见相似,不消说便是皇帝了。
她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忽然传自己前来,当时她跟着颜文语已经出了东宫,就给几个内侍拦住了,说是皇帝召见。
而皇帝看见的是一张过分清丽好看的脸,这本来是很让人舒服的眉眼,可因为跟豫王的那点传言,以及她跟太子的纠葛,皇帝便觉着有些刺眼。
他瞥着宋皎额头的伤,问道“宋侍御,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宋皎深吸一口气“回皇上,这是、是下官不小心摔了一跤。”
皇帝仿佛笑了声“宋皎,你很不用怕,太子不在这里,就算他在这里,也有朕为你做主,是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管你跟太子私怨如何,若他敢用私刑,便是大罪。”
宋皎怔住皇帝,是要替她出头
皇帝向着旁边屏风之后看了眼,又对宋皎道“你实话说,昨日太子为何传你去东宫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宋皎是走着来的,本来就耗费体力,额头仿佛有汗,渗到了伤口,丝丝地疼,还有点痒。
她抬起手想挠,又把手缩回去“殿下,回皇上,太子殿下传下官,确实是为了昔日一点私事,不过,并未私刑。”
皇帝皱眉“你是为太子打掩护吗”
宋皎小声道“下官不敢。”
她不是为了赵仪瑄打掩护,她只是不能说出实情而已。
难道要告诉皇帝,太子留她,是因为意图不轨
如果说那些,自然就曝露了自己的身份,倒不如仍是推在两人的恩怨上。
“宋夜光,你可知什么叫欺君之罪”皇帝起身,他从长桌后走出来,有条不紊地“你可知道为何让你在外等了这半天这是因为,朕已经先一步审问过太子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如今,朕只是想听你亲口承认。”
欺君之罪似轰然雷声,宋皎的呼吸紊乱起来。
有一滴汗促狭地从伤口上滑过,落在她的眉间太子、说了什么
总不会,他说了
宋皎觉着不可能,但就在这时,她心里浮现之前两人对峙时候,赵仪瑄说过的话。
太子明确表示想留她在东宫,在此之前,当然要先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
如今这、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他可以趁机把真相告诉皇帝,同时也可以洗脱私仇报复的嫌疑
简直是一举两得。
他曾说过想要的他一定会得到,也警告过她“逃不了”。
宋皎眼前发花,整个人像是不由自主滑向深渊,她几乎确信赵仪瑄必定已然这么做皇帝知道了她是女子
所以,皇上才说“欺君之罪”
身形一晃,伸手在琉璃地面上抵住。
皇帝缓步走到她的身旁,他看出了宋皎已然心智动摇,便进一步逼问“豫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