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看着门口突然冲进来的人, 抬手在宋皎的肩头轻轻地按了按。
然后他说“何事”
宋皎本来极为紧张,看到进门之人后才放松下来,感觉豫王的手在肩上压了压, 她便急忙闪身退开一边去。
原来这进来之人不是别人, 竟是豫王的贴身侍卫关河。
关侍卫的脸色凝重肃然,他的目光在宋皎面上一扫而过, 上前行礼“殿下有刺客。”
豫王一怔“刺客”
听见“刺客”二字,旁边宋皎的心又悬了起来,蓦地想起刚才外头那一声惨叫。
关河道“方才属下看到有道黑影在屋顶闪过,正欲上前查看,那人却有所察觉,逃走之时伤了我们一名侍卫。”
今夜豫王微服而出,并没有带多少侍卫, 关河并没有贸然派人去追那刺客,只怕夜黑风高, 万一对方有调虎离山之意呢, 而且虽然并没看见那人的脸,但看那人的行动身法,显然是个高手, 他手底下的人虽也是王府精锐,但却仍是相形见绌。
所以关河才冒着冲撞豫王的危险破门而入, 就是担心豫王会遭遇什么不测。
豫王垂了双眸, 并没有立刻回答。
关河迟疑道“王爷,以属下看,此地不宜久留, 为了王爷的安全起见, 还是尽快返回王府。”
豫王还是没有做声, 反而往旁边宋皎的方向看了眼。
宋皎的心突突地跳,没想到居然会有刺客,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一出手就伤了王府侍卫,可见是敌非友。豫王今夜是为了自己来的,倘若在这儿有个不测,那她可就是万死莫辞了。
见豫王沉默,宋皎忙道“殿下,殿下是万金之躯,不容有失,还是听从关侍卫所言,尽快起驾回王府吧。”
豫王心里有些沉甸甸的,患得患失似的,很想告诉她一些话,也很想问她一些话,但现在已经不是最好时机了。
他抬了抬手,关河见状,垂首悄然而退。
豫王看向宋皎,把手中攥着的盒子递过去“拿着。”
宋皎忙抬手接了过来“多谢殿下。”
豫王看着她的脸,不见的时候并没有觉着怎么样,但是现在面对她,知道要走,却突然间有点不舍。
张了张口,瑭道“记得涂,别留了疤,毕竟是女孩子。”
这很简单的一句话,惹得宋皎红了脸“殿下”
豫王看出她有些羞赧,不由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你怎么讳疾忌医起来。”
说了这句,他道“相见时难别亦难咳,对了,本王叫人护送你回去。”
宋皎道“王爷,这个不必,下官是无关紧要之人,今晚上那刺客当然不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多留些人保护王爷要紧。”
“谁说你是无关紧要之人,”豫王皱了皱眉,道“再不许说这等自贬自弃的颓丧之语。”
宋皎听出他的好意,便也笑着道“下官遵命。”
“什么时候了,还”豫王本是想说,她什么时候了,还口口声声“下官”,真把自己当成男子了不成话到嘴边却又停下,他点点头“罢了,改天再说吧。”
宋皎退后两步,先请他出门。
豫王走到门口,像是临时又想起了一件事似的回头“夜光”
宋皎抬头看他“殿下有何吩咐”
豫王对上她熠熠有光的清澈双眸“太子、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他突然提起赵仪瑄,宋皎差点变了脸色,忙道“没、没有。”
“你不必多想,”豫王望着她“这固然是好事,但是这好像不太符合太子的脾性,你可不要受了委屈却不告诉本王啊。”
赵仪瑄是什么脾气,豫王哪里能不清楚,以太子殿下向来记恨宋皎的程度,不管宋皎是否清白,一旦落入他的手里,至少先得脱层皮。
但她非但好端端地,甚至给了太子一记耳光,太子还“安静如鸡”,丝毫反应都没有。
下午赵仪瑄把宋皎带到诏狱,豫王起初是不知道的,等得到消息后,他的心都凉了。
瑭自以为宋皎这次必然栽在了太子手里,他认定自己将面对一个极可怕的局面,脑中止不住地冒出宋皎给太子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各种惨状的幻觉。
直到身边的人去打听了消息说宋皎已经活蹦乱跳地回了宋府,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实在想不通宋皎怎么能在赵仪瑄手底全身而退。
听见“受了委屈”四个字,宋皎恨不得踏破楼板来个木遁,她暗暗地咬牙,故作无知地笑道“我早说过殿下您是我的靠山,若受了委屈我自然得先跟殿下说,让殿下为我撑腰的。不过,向来太子殿下如今另有打算,兴许是因为他有正事在身,暂且顾不得我了,就是怕他想秋后算账也未可知。”
豫王听了这般解释,反而心安,又见宋皎惴惴的样子,便安抚“不用担心,如今他是太子了,不比从前,一举一动皆有无数眼睛看着,想来还不至于太过放诞。倒是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