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早死了,你要找他,该去梁朝皇陵里去找。”牡丹妖看着男人,有些怜悯。
只因为这魂体虽然怨气缠身的,却也干净,说明他没害过人。
男子已经平静下来,平静道“我去过,皇陵龙气重,我进不去。我来京城,是想看能不能蹭些龙气混进皇陵去。”
牡丹妖无语“死人的龙气你都冲不过去,活人的龙气你就能蹭上了再说,你男人死了三百多年了,早投胎了。你不如去地府打听他。”
男子摇头“不会,阿芃说,死后黄泉见,等不到我,他不会去投胎的。”
牡丹妖“他若是在黄泉边等你呢”
男子一愣,想了想“那我先去皇陵确定他还在不在,若他不在,我再去黄泉。毕竟黄泉一入不得出。”
想得挺周全。
牡丹妖问郝灵意见“挺可怜的,他若是听话,不是不能帮他去除怨气让他安安静静去投胎。”
郝灵“那走吧,希望他安分。”
牡丹妖“这就走不给你孙子留个话”
郝灵“你留。”
于是朱大善在和赵相秉烛夜谈的时候突然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在耳边,吓得他跳起来。
“朱大善,我跟你祖宗有事出去一趟,在家老实呆着。”
朱大善“”
赵相也听到了,按着心口“一起出去的”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牡丹妖已经一手拎牌位,一手拎男鬼朝皇陵的方向去了。
赵相和朱大善面面相觑,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吧,他们是人,管不了。
男子被拎着飞,挣扎了几下,听牡丹妖说去皇陵,老实下来,摸摸脸,理理头发,甜蜜的笑。
看得郝灵好不忍心,忍不住提醒他“你还记不记得谁喂你喝的鸩酒”
男子奇怪看她“我自己喝的,我怎么忍心阿芃为难。”然后道“你是鬼对不对,我感觉到你很好吃,比别的小鬼都好吃。”
郝灵“你吃鬼呀,你肚子饿了就会吃鬼吗”
男子想了想才道“一开始不饿,后来也不饿,就是疼,一肚子疼我就想吃点东西,我是鬼,只能吃鬼吧,吃了鬼肚子就不疼了。”
牡丹妖道“他在慢慢觉醒生前的记忆,肚子疼就是鸩酒发作时的感受。”
记忆不全,若是觉醒全部记忆发现是他的阿芃逼死的他会不会暴走
两人都有些可怜他,不再多问,不过随着离皇陵越来越近,男子脸上开始有黑气闪过,眼底也越来越挣扎,似乎是在觉醒。
“到了。应该是这一片吧。”
这里山脉起伏,风水不断,哪个皇朝都喜欢往这里葬。
男子手一指“那边才是。”
梁朝的不在这个山头,牡丹妖带着两人又飞过去。
有她一身正统仙气在,很容易遮蔽了男子气息带他进去。
地宫很多,不能挨个钻吧。
牡丹妖扯了几根男子的头发,一撮,那几根头发燃了起来,化成烟在前头飘荡,最后停在某处山壁。
大家都不是普通人,用不着挖开,直接触壁而入,郝灵很新奇的体会仙术,仿佛在水中走一般。唉,若是她也会仙术
走出大约十几丈,才走到地底通道里,三人如空气一般飘荡,不会触发机关,很容易来到主墓室。
墓室是空的。
哦,也不算,金银珠宝有很多。
但,没有鬼。
两人不说话,看男子在宽阔高大的墓室里兜兜转转,最后走上龙棺,绣凤的宽大衣袖一拂,那棺材盖竟变得透明起来,里头龙袍清清楚楚,龙袍里是白骨。
男子沉默的看着白骨半天,良久,探出手,没过透明的棺材盖,从白骨龙袍一侧拿了一卷画卷出来。
画卷完好无损,崭新如初,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徐徐展开,微黄的底稿上立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只见那人身着红色凤袍,一头黑亮长发披散,看动作似在行走,微微回头,脸上没有五官。
“这是我。”男子微笑着道,手指背轻轻滑过画面“是他画的。”
为何不画上五官两人心里同时问。
“大概,是觉得无颜见我”男人笑容又苦又甜“天灾不能怪他,人祸也不全然是他的错,可所有人都怪他,说正因为他颠破阴阳才引来祸端不断。所有人逼着他杀我,还要他亲手杀我。”
郝灵和牡丹妖静静听,暗暗提防他会暴走。
男子声音始终平静“前朝后宫,侍卫太监,联合一起逼我们,鸩酒送到脸跟前,让他亲手灌我。”
“他不忍我死,我又何忍他为难,我紧紧抓着他的手,紧紧抓着他手里的酒杯,我让他的手给我送酒喝。我说,郎,我不怨。”
“他哭了,他说妻,你等我。”
“我在地底等啊等,冷风吹我,钢刀刮我,烈火烧我,我想,我和阿芃逆了天覆了地,我合该受着,我只愿,我多受一分,便替阿芃多担一分,我俩能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