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皇室宗族目前最年老的当属钴老亲王。
他老人家颤颤巍巍的主持了扶柩下葬先皇,还有另外三位皇子的皇陵。
天气又炎热,一套流程下来能让人汗流不止。
先皇的妃嫔们身着白衣伏在柩上痛哭不止,这里面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年轻的少女们祁皇后不忍她们在如此年华凋零,便开了大恩放她们出宫去。
好在姜国没有什么让活人陪葬的习俗。
下葬完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举行了新皇的登基大典,朝廷上一堆事务等着处理呢,不能再拖延了。
一些顽固的老臣倒是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这是对先皇的不尊重,不过也只是说说,让他们撞柱抗议不存在的。
夜色微凉,一到夏日知了便出来叫唤,惹的人心烦意乱。
谨国公侯府里种了大片的海棠花,掩埋在高高的院墙后。
“父亲,现如今我们可怎么是好万一新皇要翻旧帐,清算四皇子的党羽”
瞧起来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面露担忧的问,他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一出宫就来找主心骨了。
谨国公侯府的侯爷早就换了人,令人诧异的是居然不是享誉都城的嫡长子长风寂,而是默默无闻的庶子长风蔑。
外界都在传国公侯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殊不知那是谨国公侯把赌注压在四皇子身上后深思做出的决定。
长子优秀是优秀,可他不听话,和四皇子也不亲近,还不如庶子呢,笨是笨了点,胜在听话啊。
据说长风寂气得骑着马跑出了郊外,不小心遇了险,再也没回来过,国公侯夫人也搬出了侯府去尼姑庵里,落发为尼日夜祈祷为她这一双早逝的孩子们祈福。
“慌什么。”老侯爷霜白的眉轻皱,他瞪了一眼长风蔑,冷哼道“新皇手中无权,不可能一上来就搞大动作,再说了,他身体里可流着一半我们长风家的血。我记得丹止和温香也快及笄了吧,正好新皇还未大婚明日登基大典你把她俩带进宫,让她们和表哥熟识一番。”
表哥表妹可谓是天生一对。
丹止和温香乃是长风蔑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平日里颇为受宠,长风蔑下意识的想拒绝,后宫那可是吃人的地方,他那对娇娇女儿怎么撑的住哟。
可是看着父亲摄人的眼光,迫于威严,长风蔑还是没出息的点了点头答应,“好,儿子明白了。”
“嗯。”老侯爷疲惫的靠坐在木椅上,轻折了一截花瓶里的花枝,看到枯萎的花蕊,又放了回去。
“下去吧。”
那里面的花枝,还是发妻留下来的。
侯爷长风蔑转身就去了女儿所居的椿香苑。
婢女远远看到他的身影,连忙进了闺房里给小姐们禀报。
“父亲父亲怎么来了”
长风温香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偷偷塞到了被裘下,一双上挑的凤眸闪过了惊讶的神色,站起身出去迎接谨国公侯的到来。
正在弄花笺的长风丹止也停下了动作,她长的和妹妹不大相像,一双大大的狐狸眼泛着媚意,不自觉的勾人。
“许是有什么要事吧。”长风丹止抿嘴笑答,她揽上妹妹的臂弯,亲热的撒娇道“等爹爹来了,你记得跟我一起求爹爹买梳楹阁新出的那对耳饰呀。”
长风温香僵了脸,不着声色的避开她的动作,快速的向外走去,“你想要你便自己说,何苦拉上我。”又来了,每次都这样。
她是真滴烦。
看着双胎女儿的娇俏身影,侯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两个女儿各有其风姿,一个像他嫡妻,一个像他母亲,大女儿娇媚入骨,二女儿端庄贤淑。
“为父是过来告知你们一番,明日的新皇登基大典,你俩要随为父去,记得好好打扮一番。”
长风丹止眼神一亮,涂了红蔻丹的手指甲捏紧,她娇着声问“父亲要带我和妹妹进宫了宫里是什么样的啊”是不是和她想象的一般尊贵呢。
长风蔑照本传达了一下老侯爷的意思。
长风丹止的眼神更亮了,她低头娇羞道“女儿定会好好打扮一番不会惹表哥不喜的。”
皇宫啊,那可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妹妹长风温香的态度则相反,她十分抗拒的道“父亲,姐姐去便好了,女儿就不去了吧”
“你们祖父说了,都得去,温香,侯府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可由不得你们任性。”
端庄贤淑的女子低下头,只得闷声说知道了。
类似的场景,在其他高门贵户里也纷纷上演。
新皇空空如也的后宫,就是他们塞人的动力
各路势力都在惊叹新皇姜郅的好运。
一个不受宠没有靠山还默默无闻的皇子,居然是最后的人生赢家。
登基大典这天格外的隆重,基于国丧期还在,倒是没挂红绸,只从宫门铺了一地的红毯,再装饰点缀了一下宫墙。
澄黄色的大灯笼悬挂在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