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山上有位神医。
年轻俊朗,医术高明,施医布药从不取分文。除了经常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喜欢找村民试药外,整体来说就是个活菩萨一样的存在。
而近两日,神医身边又多了一位容貌过分昳丽的年轻人。
唇红齿白的,虽然不经常笑,但一双眼睛就如同一池清水,望进去春意盎然,暖暖地荡漾着洪波,无限温柔沉静。
与个性直爽豪迈的荣神医比起来,新来的木先生则要好说话得多。
最主要的是先生眉眼过于俊秀了,生得太好看,单是看了就叫人心情愉悦。
若能得先生亲手递药,喝他亲手煮的汤,则干脆连身上的病痛都能给忘了。
今日没什么事,不用下山看病或者送药,顾景愿早早起来,先去山下挑了两桶水回来,又去后山将药田浇了浇,再将院子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等荣清起床的时候,顾景愿已经料理好了一切,正坐在院子里,一边看着晾晒草药,一边翻看着他的医书。
荣清“”
一早起来,便看见如画般优美雅致之人坐在那里看书,荣清还有些不习惯。
更何况顾大人没来的时候,他这地方乱成了一团。
倒是也有两个小童负责生活起居,可以帮忙打理。
但那俩都是荣神医在山下捡回来的孤儿,年纪小不懂事,他这一院子的药草和摆设还都是宝贝,怕被人不小心碰了,便不许他们进院打扫。
他自己平时研究各种药草,也自然顾及不了这些生活细节,时间长了院子已经乱得下不去脚。
但顾景愿来了不过两日,这里便变得空前整洁。
关键是顾大人聪明,记性好。
什么东西只要跟他说一遍,他便全能记住。
哪些东西要特别保存,放在哪里,药草要如何翻晒、选择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给什么药苗浇水
他全记得。
根本不用人担心院子会被弄乱,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东西被毁坏。
顾景愿从来不会出错。
“你起这么早啊。”荣清抻了个懒腰。
“是荣兄起得太晚了。”顾景愿指了指头顶日上三竿的太阳。
下山的时候顾景愿会用荣神医的一些小易容术,将眉骨上的疤痕遮住。
他那疤乍看上去挺骇人的,一道红痕配上一张惊世绝艳的面孔,妖冶过人,辨识度太高,并不适合出现在人烟密集处。
倒是只有两个人的山上他便懒得弄了。
如今那道疤就挂在顾大人过分漂亮的眉眼上,随着的他眼睛轻轻弯起一个姣好的弧度。
会让人觉得顾景愿这样的人,其实是长在森林里的妖怪。
荣清只看了一眼便别开眼,又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了顾景愿身边的摇椅上,摇了摇。
他是搞医术的,又极爱钻研,动不动就会弄得很晚,起得自然也晚。
但不能否定,一起床就看见这么整洁的院子,还是忍不住心旷神怡。
荣清说“要不曜阳你以后就在我这里住吧,本神医需要你这样的学徒。”
顾景愿轻轻笑了一下,并未作答。
荣清一把将他手中的医书扯过去查看。
“你昨日不是还在看药草典籍吗今日怎么改成穴位了”
“那本看完了。”顾景愿老实说。
“”
荣清默默地将那本书还给了他。
“当学徒是不错,但本神医突然有了压力,恐怕过个一年半载便要被你超过了”
“荣神医谬赞了。”顾景愿被他逗笑,身体都现在竹子编制的摇椅里,也随他一起摇啊摇。
今日的风有些大,还有些冷,但日头高高地挂在天边,碧蓝如洗的天空还有朵朵白云飘过,实在是个好天气。
顾景愿看着看着,便走神了。
等他再回过神时,是听荣清在问他“你昨夜又没睡好吗”
顾景愿说“服了荣兄的药,睡得还行。”
荣清已经自动将他的手腕捏住,把起了脉,而后说道“你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去医。”
顾景愿轻轻笑了,摇头“或许世上并没有可以医我的心药。”
两个人随即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荣清说“唉,想那么多干嘛呢,人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你看看我活的不也很辛苦吗,没事儿还要想着怎么赚钱,拿银子请人来我这儿试药。”
顾景愿又笑了,觉得他说得有理。
他现在并没有不快乐。
一直以来都没有。
只是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如今每天打扫院子照顾药苗,一忙便也是一天,其实也并没有很无聊。
除了夜里会睡不着以外,已经再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
荣清说“你别光笑,不如先资助我点儿以曜阳的家底儿和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