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这个问题,皇上大概只会冷冽地笑一笑,表示无所谓。
他们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要扳倒摄政王,要一起登高遥望、指点江山
或许对于顾景愿来说,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喜欢。
但对于帝王来说,喜不喜欢的,从来都不重要。
他从未将感情的事情过于放在心上。
顾景愿应该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未要过、求过什么。
他们一向都很有默契。
就好像方才,他知道阿愿提出离开并不是礼部真的有事要做。
顾景愿很聪明。
能猜出他是去了太后那里,也知道这时候自己往往都会心情不好。
他从不在这时候触霉头。
顾景愿又不会对自己说谎。
所以说去礼部也不过只是明晃晃的说辞罢了,顾景愿说了,他听了,两人心照不宣。
这是他们的默契。
一直以来,龙彦昭之所以很少去思索感情、以及他与顾景愿的关系,便是因为这种心照不宣。
他们可以贴得很近,再亲密不过的距离。
但彼此的心里又都留有一道空间,默契地不去触碰对方的防线。
可就在刚刚、就是刚刚被母后问了那么一句话后,有那么小小的一刻,龙彦昭下意识地扪心自问,骤然发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关于顾景愿的事了。
仿佛他心里的那条线不知不觉间都淡去了好多。
这很不好。
龙彦昭沉默半晌,还是强迫自己收心去做正事。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又夜深人静,九五之尊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第二日是沐休。
龙彦昭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便起身更衣,继续处理国事了。
今日顾景愿没有入宫。
以往沐休之日,皇上也鲜少会有休息的时候。
但这一天顾大人往往会进宫陪他,两个人共商国事之余,还可以做一些腻腻歪歪的小事情,不会叫人觉得累,反而身心都会轻松起来,叫人心情愉悦。
只是今天,自己没有派人去接。
顾大人便也没有来。
龙彦昭手里捻着一本奏折,思来想去也没有派人去传旨。
不来便不来吧。
正好,他现在也想自己静一静,不想看见顾景愿的那张脸。
奏章看不进去。
上面顾景愿勾画的重点会让他下意识地想起青年做事时的认真模样。
会让人无端心烦意乱。
于是龙彦昭选择放弃,先休息一会儿,便捻起了一本国策看了起来。
这上面倒是干干净净,没有顾景愿留下的痕迹。
阿愿在他这里很少会看书,不过他才去过顾景愿的家里,倒确实在顾大人的卧房中便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书
龙彦昭狠狠地一皱眉头,禁止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将思绪强行放在书本上,时间倒是快了不少,临近晌午的时候国策已经被陛下翻了个大半,宫外忽然有人来报,说顾大人在城郊遭遇了一群劫匪
“你说什么”天子直接把手里的书卷扔到了一边,不确定地要他重新说一遍。
前来禀报的侍卫跪在地上,尽量言简意赅地回禀“启禀皇上,顾大人在城郊遭遇了一群劫匪抢劫”
龙彦昭虎目圆睁“劫匪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顾景愿起了个大早。
因为今日要外出,所以昨天很早便躺下了。
他想早些休息,却又如同平时一般无法入眠,最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到卯时一过,他准时睁开了眼。
用冰凉的清水洗了脸,登时清醒了不少。
顾景愿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外面亦是裹了件深颜色的大氅,来不及吃早饭,便进了他提前预备好的马车之上。
隆冬之际,马车里面冷极了。
顾景愿没带手炉,只拥紧罩在外面的大氅,他靠着车体,闭目假寐。
马车一晃一晃,赶在城门刚刚开启之时出了京城,直直地向京郊赶去。
京郊有一块地是杨家的祖产。
杨丞相祖上为官多年,在京城扎根数载,那块祖产又是块风水宝地,便被分出一块,干脆改成了祠堂和祖坟。
今日并不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
无雨、无雪、也没有多少阳光。
天光晦暗,只有呼啸的北风。
杨家祖坟和宗祠附近都没有什么人。
顾景愿也没有惊扰任何人。
他让车夫在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而后自身行走在人迹罕至的荒野中,只只地走到了一个还算崭新的墓碑前
而后又在料峭的寒风中静静地站了很久。
什么也不说。
无声无息。
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等到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