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已经如他所愿,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
哪怕他已然伤了她的心,阿绸也应该把他看做最重要的人。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新入门的师弟,用那样怨愤的眼神看他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继续下去
煎好的汤药被送进来,顷刻之后门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谢清拾将榻上少女扶起,抱在怀里。
瓷勺抵在她苍白干涩的唇边,一声声诱哄,“阿绸,张嘴。”
可惜昏厥中的少女并无意识,药汁喂不进去,反而顺着她清减消瘦的下颌流了下来。
弄得脖颈和衣襟上都是。
青年用宽大衣袖一点点帮她擦干净。
他的眸子幽微起来,盯着她的唇,忽而端起药碗饮了一口,俯身贴上去。
少女被喉咙里的药汁呛住
,无意识地咳嗽了两声,很快又平息。
谢清拾这才克制着离开她的唇,冰凉指腹轻蹭少女面颊,阿绸若还不肯张嘴,我就用这种法子继续喂你。
本作者十二丛鱼提醒您她死在师兄和妖女拜堂当夜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许是这番威胁奏效。
瓷勺再送到裴簌唇边时,竟能慢慢的喂进去一些。
他心里一时滋味莫名。
一碗汤药折腾了许久,喂到凉透才算喂完。
烛火熄灭,月色幽冷清寂。
衬得青年不发一语坐在榻边,紧紧抱住少女的独占姿态,像纠缠的宿命一样难分难舍。
裴簌是在卯时之后醒的。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头还有点痛,无意识地盯着头顶锦帐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脑子中的记忆逐渐回拢。
她终于想起了昨日发生过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昏厥过去,忽然仓惶地从榻上坐起。
只来得及穿好绣鞋,就推开门从房间里跑出去。
她担心师兄会对艷迟做什么,他昨天那副冷冰冰发疯的样子
少女抿住唇,心底满是不安。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连累了旁人,她这辈子都不能心里安宁。
好在对方的住所很近,裴簌只用了片刻就御剑来到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伸手就把它用力推开。
惶遽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很快捕捉到了什么,身子一滞。
那颗紧绞了一路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少年坐在榻边朝她投来惊讶一眼。
除了眉心处结了点儿血痂之外,看上去并无其他异常。
裴簌劫后余生般的出了一身冷汗。
现下山风吹进来,竟令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她看着看着,倏尔红了眼眶。
也不过去,就那么站在门前安静掉起了眼泪,“对不起啊,我”
如果不是她答应了要去魔族看花,师兄也不会找他麻烦。
她满心愧疚,鼻尖酸涩。
对方沉默一瞬,语气有点儿好笑无奈,“我胸口有些疼,你最好站过来点儿哭。”
裴簌一听,忙擦了眼泪走过去。
满是关切的望着他,哭过的嗓音透着几分清糯,“怎么了,很严重么”
艷迟摇摇头,“不严重。”
和被穷奇拍一掌差不多,用不了几日就好了。
少女立在榻边,嘴唇瘪起,眼看着又要落泪。
艷迟好奇地在她面颊上刮了一下,打趣道,“你没见过旁人受伤么,怎么那么多眼泪”
下一秒,有温热的泪珠掉在他手指上,令人心尖都似乎跟着颤了下。
她用气闷的哭音说,“那不一样,别人又不是我害的。”
“我也不是你害的。”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抬起头来咬着唇看他。
怔怔的,脸上都是湿漉漉的
痕迹,看上去乖觉又可怜。
他问,“你怎么不说话”
裴簌有些丢脸似的吸了吸鼻子,半晌低声说“我哭得脸疼。”
艷迟“”
他说,“裴簌,你是专程过来跟我讲笑话的么”
少女一呆,没忍住破涕为笑,笑完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拿手捂着脸,轻轻平复心绪。
很快一阵旖旎的气息凑近。
眼前出现一朵很漂亮的小花,是最浓郁的胭脂色,有点儿像血。
对方将那朵胭脂色的小花,簪在她的髻发上。
她愣愣问,“这是什么”
艷迟打量着面前少女,很满意似的,“这是殷何花,虽然只有一朵。”
他眯起眼睛,故意夸大其词,“这可是我从铜墙铁壁般的魔宫里,好不容易偷摘来的。”
少女伸手去摸,髻间的殷何花触感微凉,花瓣软软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