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走过去,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你这孩子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长孙雄沉声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威震一方的将军,不怒自威,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瑶芸咽了咽口水,噗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我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舜音看她还想狡辩,面色冷了冷,“彩青,你来回答。”
彩青慌慌张张跪下,被瑶芸瞪了一眼,吓得什么也不敢说。
舜音垂目看着彩青,故意威吓,“凤冠霞帔是御赐之物,见之如见陛下,现在东西毁了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你不说出实情,是想替你家小姐承担杀头之罪吗”
瑶芸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彻底惊惧起来,周身发凉。
“奴婢说奴婢现在就说”彩青吓得全身颤抖,说话哆哆嗦嗦,“是小姐让奴婢过来偷看舜音小姐什么时候出去,好让她偷偷进来的她本来想命奴婢来损坏凤冠霞帔,可奴婢不知道凤冠霞帔放在哪里,所以小姐才不得不亲自过来。”
瑶芸一下子瘫坐在地,真正怕了起来。
郑恒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甩了甩袖子,强忍着怒火背过身去。
曲氏已经哭了起来,她向来会装柔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碰硬,掩面大声哭着,不住的说是自己教女无方。
长孙雄脸色难看,半天都没有说话。
舜音默默注视着外公的神色,只有让外公意识到这个家并非表面上那么祥和,他才能提高警惕,处处提防他们,这样她才能放心出嫁。
郑恒庸对屋子里的贵女们拱了拱手,勉强和颜悦色道“诸位,现在我们家里有家事要处理,就不招待大家了,还请大家先回去。”
瑶芸立刻惊叫起来,“不能让她们走她们回去之后一定会乱说话把她们都关起来”
郑恒庸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脸色难看至极,“闭嘴”
这些贵女的父亲都是朝中官员,他哪敢把她们关起来那样做只会把事情闹的更大,到时候更难以收场
贵女们皆是面色不悦,俞发厌恶起瑶芸,各自在心中决定,回去后不但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还要添油加醋的说出去,最好闹的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瑶芸的丑陋嘴脸。
瑶芸一下子被打懵了,顶着巴掌印,怔愣的跌坐在地上,她长这么大,郑恒庸还从来没打过她。
曲氏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肩膀,哀声哭泣起来,母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舜音让冰兰和萌兰送贵女们出去,回头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有些羡慕,瑶芸有母亲护着、有父亲管教,而她有的只有郑恒庸和曲氏处心积虑的虚情假意。
舜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稍纵即逝。
郑恒庸顶着瑶芸委屈的目光,叹了口气,对长孙雄拱手道“父亲,是我管教不力,您看今天这事该如何处理”
凤冠霞帔毕竟是圣上御赐的,如果想保住瑶芸,还得靠长孙雄去宫里解释。
曲氏推了瑶芸一下,瑶芸赶紧膝行几步,跪到长孙雄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哑着嗓子颤颤巍巍的恳求,“将军,我就是一时糊涂,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长孙雄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他忽然意识到舜音在这个家里一直像一个外人一样。
自从长孙若儿过世,他不想回京城触景伤情,所以很少回来,他每次回府,家里都其乐融融,郑恒庸和曲氏都表现的对舜音很好,除了不懂事的延庭总对舜音充满恶意之外,就连瑶芸都对舜音嘘寒问暖,极尽姐妹之情。
他一直以为舜音在家里备受宠爱,可这一刻他忽然在想,延庭以前年纪小小,根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为什么会对舜音充满恶意是谁教他的
郑恒庸被长孙雄眼神看得发虚,皱了皱眉,又叫了一声“父亲”
长孙雄沉下眼眸,没有搭理他,转头看向舜音,“舜娘,东西是你的,你觉得该怎么办”
郑恒庸连忙说“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还是由您定夺”
长孙雄打断他,语气严厉了几分,“舜娘明日都要成婚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郑恒庸声音一滞,察觉到他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不敢再多说。
舜音低头看向瑶芸,瑶芸脸上的妆花了,哭的双眼红肿,着实是狼狈。
瑶芸对上舜音的目光,又恨了起来,咬紧牙关道“如果我有罪,整个长孙家没有保护好陛下赏赐的东西也同样有罪你们谁都跑不了”
瑶芸向来柔弱,装的乖巧懂事,长孙雄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歹毒的一面,暗自心惊,不由重新审视起曲氏和瑶芸来。
舜音勾唇微笑,如果不是怕连累到长孙家,她也不会提前换了柜子里的凤冠霞帔。
不过既然还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她倒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必须好好折腾他们。
曲氏连忙掐了瑶芸一把,他们想要的是荣华富贵,而不是鱼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