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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朔日朝会。
御史出列,弹劾中书舍人萧琢于乾封元年四月私调禁军,谋杀赵王。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关于赵王之死和赵王谋逆,迄今为止还是悬而未解的谜案。
赵王之死涉及赵王不敬太子妃以及太子妃弑皇子,闹开了对谁都不好,因此压了下来,只交给大理寺心照不宣地放着;
赵王谋逆则是被皇帝特意压了下来,东宫因为忙着西北战事,也无力盯着,就随他去了。
这两桩悬而未解的谜案,此时正好被拿出来做文章。
“可有证据”天子面沉似水。
私调禁军的证据有,与赵王照面的证据也给了。
于是振振有辞,指证萧琢谋刺赵王。
这些似是而非的证据都是东宫的,能让萧琢被打压到什么程度也是计算好的。
乃至萧琢被当朝停职、接受御史台调查时,情况也仍在掌握之中。
直到一人从武官列中站出,语声凉凉道“赵王,乃帝王长子,一朝暴毙,不但凶手下落不明,还背负谋逆罪名,今有嫌犯落网,若不能从严查办,天威何在赵王何以瞑目臣请将萧琢夺职下狱,着三司严守严查”
“下了没”池棠着急问道。
“下了。”池长庭语气随意地说。
池棠不满“我问的又不是下饺子”
池长庭听得乐了“下诏狱虽然不在计划中,但也不是什么值得紧张的事。”
池棠听出点意思来了“那什么是值得紧张的事”
池长庭捏了捏肩膀,叹道“今天朝会拖了好久,站得我腰酸背痛”
池棠只好跑上前给他捏肩。
他还嫌弃“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池棠轻哼道“那你找朱师叔给你捏”
“她力道太大了,一个不高兴能把我骨头都捏碎。”
“池长庭你说什么呢”门外远远传来朱弦的声音,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池棠高兴地招手“朱师叔,你来你来”
朱弦轻哼一声,杀气腾腾地捋起袖子。
池长庭掩唇轻咳两下,若无其事继续说道“萧五虽然下了诏狱,但没什么危险,自会有人护他周全,现在问题是,今天朝会上站出来针对萧五的是”突然顿住,蹙了蹙眉。
池棠忙道“朱师叔,你轻点、轻点针对五叔的是谁”
朱弦冷哼一声,手上还是放轻了力道。
池长庭笑了笑,道“是韦凝之”
池棠一愣“他这是站队了”
韦凝之要是跟赵王、赵王妃真有感情,早在范阳就该表现出敌意了。
既然不是什么感情用事,那这么积极出来当出头鸟,就是政治因素咯
池长庭沉吟片刻,问道“你说那天在酒楼同时遇到薛十二和韦凝之,当时韦凝之说了什么”
池棠回忆了一下,道“他说,见过太子妃。”
朱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堂上那些我不懂,不过韦凝之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这么简单被薛筝掳了去但凡他说一声我是韦凝之,薛筝也不是不听解释的人,在我看来,韦凝之倒像是看上薛筝了,才为难萧琢”
池棠惊讶道“他们一个个看上别人为什么不好好说非要在朝堂大事上搅风弄雨”
朱弦哈哈笑道“这你爹懂他们这些人算计惯了,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有话直说这种事”
池棠不赞同“我爹那是含蓄”
池长庭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今天之前,我劝过萧五放弃与齐国公府联姻,他却不肯,说不能辜负薛十二仗义相助,一言既出,必得负责到底”
“是他是他”池棠忙道,“五叔就是这样爱负责的人”
当年他还想对她负责呢
后来知道她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了,才没有再提这件事。
尽管如此,还是一直很照顾她。
五叔真的是个特别温柔的人,谢婉和薛筝都太凶悍了,五叔可能会被欺负怎么办
“萧五下了诏狱,萧家那个小姑娘一定会去探望,你把谢大姑娘的心意告诉她,让萧五也知道一下。”池长庭道。
今时不同往日。
要换作从前,薛筝跟谁他都会乐见其成。
可现在,哪一个都是在为齐国公府如虎添翼,还真是让人不乐意。
萧琢那边有谢婉拖后腿,韦凝之么
要不给萧琢用个刑让薛筝记恨上韦凝之
池棠自是不知她爹在琢磨什么阴谋诡计,反正爹爹有吩咐,她照做就是了。
很快就约了萧彤出来,将谢婉的种种谋划告诉她。
接下来就没池棠的事了,她身为太子妃,也不好进诏狱探望萧琢,只能托萧彤带去她诚挚的问候。
萧彤是和薛筝一起去的。
池棠不方便去,薛筝却是要大张旗鼓地去,让人看看她和萧琢“不离不弃”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