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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还不向薛娘子道歉”
池长庭说这话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而且都是下人。
当着下人的面把自己女儿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这真的是传说中爱女如命的池长庭
众人不但看池长庭的眼神带着惊悚,看向薛令时更是敬畏。
薛令似乎也吓到了,看看池长庭,又看看池棠,愣愣不知所措,也没有说话。
池棠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爹爹”
“还不知错”池长庭冷着脸道,“自己做错了事,竟然去找太子告状,纵得你无法无天了是吗”
池棠眼里浮起泪光,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齐国公府派来接薛令回去的仆人,泪汪汪对着薛令行了一礼,委委屈屈道“薛娘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步摇不小心压着珠串了,我误会你了,你别生气”
薛令这才回过神来,忙将池棠拉进怀里,却是瞪了池长庭一眼“一点小事,你凶她干什么”
又低头对着池棠柔声道“是我手艺不好,弄疼了阿棠,阿棠怪我也是应当的”
池长庭冷哼一声。
池棠顿时一个激灵,忙道“不应当、不应当娘子待我这样好,我实在不该误会娘子”紧紧抱住薛令的胳膊,央求道,“娘子你别走,等会儿我向你敬酒赔罪,晚上我们还一起逛灯市好不好你现在走了,爹爹一定会以为是我把你气走”小嘴一瘪,哭了起来,“娘子疼疼我,别让爹爹怪我呜呜呜”
池长庭看得额角直跳。
他有那么凶吗
怎么哭这么可怜不会真吓到了吧
池长庭恨不得立即上前安慰自家小姑娘,偏还得皱着眉斥责她“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池棠忙止了哭声,泪水欲坠不坠地含在眼中,看上去好不可怜。
薛令却脸上微微泛红,将池棠搂在怀里柔声安慰了几句,抬头对齐国公府仆人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晚上陪太子妃逛完灯市,我自会回去”
池长庭咳了一声。
池棠忙道“晚上也别回去了索性住到元宵后吧”
薛令脸更红了,戳了一下池棠的脸,小声道“住多久不都一样,总是要回去的”
这话池棠可不能乱接,偷偷觑了父亲一眼,却见他唇角含笑,眼里深不见底。
“池长庭当着你的面把池四骂哭了”齐国公皱眉问道。
“是”下人答道,“好像是太子妃与四娘子起了冲突,池侯令太子妃向四娘子赔礼道歉。”
池长庭为了薛令把女儿骂哭了
齐国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突然目光一凛,问道“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池长庭的近侍展遇”
奉命去接薛令的是齐国公身边得力之人,知道池长庭身边这么一个人。
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没看到。”
齐国公眸光一沉,思索片刻,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备马,去”
“父亲”
齐国公朝迎面而来的薛筝匆匆一点头,道“我要出门一趟,有事回来再说”
薛筝却挡在他身前,开门见山道“年前太子见小姑姑与池四亲近,派人去查小姑姑当年离京事,我主动揽了下来”
齐国公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薛筝的脸色比他更难看“父亲,小姑姑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她其实并没有查到。
只知道当年薛令身边的人都死了。
这十年,薛令在河东,一直被软禁着,她是杀了看守她的人才逃出来的。
不知为何,薛令逃到京城被找到后,却没有送回河东,而是正正经经养在了齐国公府,并且任由她出入。
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十年前的变故和这十年的囚禁一样。
如今她问起,齐国公负手沉吟,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薛筝不由有些着急“父亲,太子那里,我总是要给个回话的”
齐国公叹了一声,道“我亲自去回话吧”
薛筝转身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想起薛令十年前离京的时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四娘子呢”薛筝问道。
“好像还在池家没回来”
薛筝顿时心烦意乱,朝外疾走数步,又猝然停步。
“备车去池家”
此时,池府池长庭书房的正屋内,炭炉烧得正好,屋里明亮如昼,温暖如春。
圆桌上摆了几道精致小菜,围坐着池长庭父女及薛令三人。
恍若一家三口。
薛令素来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双眸盈盈如水,情不自禁往池长庭身上飘去,含情脉脉,温柔婉转,十分动人。
池棠看在眼里,心里膈应得不行,遂拍案起身,大声道“给我也拿个杯子”
池长庭眉心一跳“你要干什么”
池棠正色道“我要向薛娘子敬酒赔罪”
薛令愣了愣,失笑道“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