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灯火如萤,只点在临窗的墙角,将她的影子朦朦胧胧投在屏风上。
屏风内却是黑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
朱弦踮着脚靠近屏风,心跳如雷。
走了两步,转念一想。
万一池长庭中途醒来,将她抓了个现行,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又轻咳一声,道“我只答应你出征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棠棠,既然你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语气自然,态度淡漠,公事公办,一点也没有掺杂个人感情。
虽然看似在摸黑靠近一个醉死不能反抗的男人,但动机绝对光明磊落,绝无欲行不轨的可能
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脚步一停,朱弦突然被自己问住了。
走之前特意来看他一眼
是不是太苦情了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能看清什么
再说了,光看一眼有什么意思来都来了,不占点便宜就走,那还是人吗
池长庭虽然年纪大了点,姿色还是可以的,身材也
想到这里,朱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面挪着步子绕过屏风,一面继续自然淡漠地说话“我这就走了,为了帮你照顾女儿,我的山猫都丢贺兰山了,还得回去找,也不知道要找多久,应该还在青铜峡一带吧”声音渐渐发虚。
“池长庭,你听到没有”她试探地问了一声,目光终于绕过屏风,看到了床
不对
朱弦正要后退,便听见身后传来回应“听到了。”
近到令她忍不住惊叫。
然而刚张开嘴,就被人捂住了。
她本能地屈肘后击,也被人轻易捉住。
“别叫”耳畔低声,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
朱弦身子一颤,脸上开始发热。
他缓缓地松开手,气息也离开了她耳边。
朱弦暴起转身,抡起拳头捶他“你干什么吓人”
他接住她的拳头,道“谁吓人了这好像是我屋里”
“你在屋里不会吱个声吗”朱弦恼羞成怒。
池长庭笑了一声,道“我原本也不在屋里,这不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我的屋,才过来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才见不得人”朱弦干巴巴地驳斥了一声。
池长庭握着她拳头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笑道“那么,朱师妹半夜三更来我屋里,有什么见得了人的事”
朱弦刚刚是假装忘了没把手收回来,现在他一动,就装不下去了。
冷哼一声,用力抽回手背到身后,仰起下巴道“你刚刚不都听到了,我就是来跟你道别的”
他“哦”了一声,问道“去哪儿”
“去贺兰山,青铜峡那边,我的猫儿还在那里。”朱弦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
“山猫啊”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是猞猁吗”
“嗯。”
“就是被阿棠当老虎的那只”
“嗯哼”朱弦听着他的话有点不对劲,“你都知道棠棠错认成老虎的事了,怎么还不知道山猫是猞猁”
“一时忘了。”
朱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我走了”
他没说话,一双眼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朱弦也是不懂,这时候怎么还高深莫测起来了
“我真的走了”她退了一步。
他还是一脸高深莫测。
可这么高深莫测她真的不懂。
朱弦有点失望,又退了一步,正要转身
“朱师妹”
朱弦反弹似地转了回来,意识到自己转回得太快了些,便冷脸挽回下颜面“干什么”
昏暗光线中,他唇角微微勾起。
“我备的软枕可还睡得惯”
朱弦顿时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仗着屋内昏暗他看不清,仍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低低笑了一声,道“朱师妹不是睡过我的床”
“没有”朱弦断然否认。
否认完赶紧回忆下是不是不小心留下了罪证。
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那天晚上她是来做贼的,身上不可能带什么容易弄丢好证明自己到此一游的小玩意儿。
“你是不是在床头内侧待过”
朱弦呆了一呆。
真留下了证据她明明走的时候还把褶皱都抚平了啊
“师妹可知自己留下了什么”他语声低缓,说不出的缱绻暧昧。
朱弦蓦地睁大了眼看他。
他眼里幽光流转,隐隐魅惑,却只容她看了一眼,便垂眸掩下了。
“我去看看”朱弦轻声道。
她要是看不懂男人的眼神,也不可能自在到现在。
可池长庭
她在床上坐下时,身子止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