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是一把双刃剑,甚至有时候对着自己的那一面更锋利。
“今天东宫暗卫都跟着去的,也许他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也许他已经告诉齐国公,会不会会不会等爹爹回来的时候,我也”
“不要胡说了”夏辉喝断她的胡思乱想。
她抬起双眸,眼里雾蒙蒙一片。
夏辉心疼地抱紧她,道“姑娘不是才对我说过,未雨绸缪当然很好,但也不必杞人忧天吗且不说芳姑说的有没有假,就算是真的,那也没有证据证明和太子殿下有关,姑娘现在想这么多,就不怕冤枉了殿下”
她眼里雾气渐渐散去,目光又坚定起来。
“你说得对,我不能冤枉殿下,我要相信他我要相信他”她念了两声,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满屋子翻找。
“姑娘找什么”
话刚问完,池棠就找到了。
是太子殿下送的那把匕首。
“噌”的一声,匕首出鞘,吓得夏辉面色一白。
池棠看了一眼,又将匕首插了回去,爬回床上,将匕首藏到枕头下。
“爹爹不在,我要保护好自己”她喃喃说着。
突然神色一凛,低声道“从现在起,我病了,谁也不见,哪也不去所有入口的东西你都替我亲自盯着,尤其不要让轻罗碰到”
夏辉一一应下。
池棠交代完后,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又跳下床,扑到妆台上,哆哆嗦嗦翻出胭脂,又找出一张帕子。
她用手指蘸了胭脂,想要在帕子上写字,却手抖得写不出来。
夏辉看不下去了“姑娘要写什么,我帮你写。”
池棠摇了摇头,道“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要给爹爹留点线索”
勉勉强强写了四个字,她又停了下来,呆呆看了一会儿,问道“写得这么丑,爹爹会不会认不出是我的字”
夏辉握住她的手,道“没有那么糟糕,姑娘别自己吓自己,东宫暗卫都是保护你的阿郎离开前还特意请了朱姑娘”
“朱师叔”池棠突然精神一振。
在这京城,几乎所有她认识的人都是利益相关,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分辨。
但朱弦不一样。
“朱师叔”池棠起身喊道。
“什么叫我在在在”
朱弦正好打发了薛筝回来,正要敲窗说话,就听到里头的小姑娘在喊自己,忙不迭应声,欣慰道“找师叔就对了有什么委屈说给师叔听听,师叔帮你出气”
话音刚落,门开了,蓬头乱服的小姑娘一头扑进怀里。
朱弦忙抬手接住。
哎呀,这软的
“朱师叔”女孩儿委委屈屈呜咽着,“我好怕”
朱弦第一次碰到这样软绵绵黏糊糊的小姑娘,让人万般力道都使不出来,只好耐着性子哄着她吃饭,哄着她睡觉。
好在池棠今天大约累了,匆匆用过晚饭就撑不住睡下了,朱弦这才得空离开。
走出屋子一看,天都快黑了。
望着天际余霞,朱弦不由陷入了沉思。
她才十九岁,怎么整得跟个老母亲似的池长庭这小姑娘怕不是有毒
摇头一叹,忽然瞥见西厢回廊下站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原来是青衣。
“你怎么站那儿”朱弦踩着栏杆一跃,落在青衣面前,就着回廊的美人靠坐下。
据她的不完全观察,青衣平常都是站正屋门口的。
“她在防我。”青衣道。
朱弦笑道“她也不是防你,是防所有人”顿了顿,“除了我”骄傲。
不过没有得到青衣艳羡的目光,颇有些无趣,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她今天怪怪的,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我去找莫三问一问,你也去跟太子说一声吧”
青衣摇了摇头。
太子那里有的是人回话,不缺她一个。
池小姑娘防着她,或许就是觉得她不是自己人,觉得她只是太子派来的
“身体不适”李俨听得心中一紧,“哪里不适”
薛筝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李俨瞥了她一眼。
薛筝冷笑道“大门口就把我拦下了,面也没见着,你说呢”
“谁拦的”
“就那个姓朱的”薛筝怒气冲冲道。
换了别人还能闯一闯,那姓朱的女子武功又高,性子又横,不服也只能憋着。
李俨蹙起了眉。
朱弦是个只凑热闹不管事的,断然不会自作主张,而池家能指使得动朱弦的,也只有阿棠了。
阿棠不是个会闹性子的,不来一定有不来的理由。
难道真的病了
可为什么不让薛筝探视
“你最近做了什么”李俨问道。
薛筝委屈到爆炸“我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李俨也想不出来,便道“若有人问起,你替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