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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池珍后,池棠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转身回屋,唤来了轻罗。
“画屏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池棠问道。
此时再想起昨天轻罗听到画屏不能去固安侯府时的若有所思,就格外耐人寻味了。
轻罗微微一怔,点头道“原本也是想提醒乡君不要带上画屏,后来见画屏受伤不能去,就没有多嘴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池棠绷着脸恼怒道。
轻罗没料到她会这么生气,惊慌解释“固安侯老夫人深居简出,婢子只随郡君见过两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因此也不敢十分确定”
见池棠眉头深锁,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轻罗软了语气劝慰道“其实乡君不必太放在心上,人有相似,画屏纵然长得像固安侯老夫人,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毕竟尊卑有别,要是带她去了固安侯府,有冒犯老夫人之嫌”
“薛郡君知道吗”池棠问道。
“应该知道吧”
池棠猝然起身“备车去齐国公府”
“我知道啊”
薛筝枕着左臂躺在贵妃榻上,凝脂皓腕压着银绣鲛绡,嗓音里都带着靡丽和慵懒“看出来的人应该不少吧别人不知道,卢攸肯定是能看出来的。”
池棠回想了一下,卢攸确实对画屏有几次额外关注。
但这些女孩儿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露
薛筝斜看了她一眼,见她两颊鼓鼓,很是气恼的样子,忍不住坐起身戳了戳她的脸颊。
池棠躲开,怒瞪她一眼。
薛筝吃吃笑了两声,手臂往她脖子上一揽,往身边勾来,懒洋洋地说“这个事情吧怎么说呢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只是相似而已,好端端的,谁去嚷嚷把个婢女跟固安侯老夫人放一块儿提,不是故意跟固安侯府过不去吗”
池棠瞥了她一眼“好端端的那什么时候算不是好端端的”
“现在不就是”薛筝捏了捏她的脸,“时候到了,不就有人提醒你了你以为你那个二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凭她的身份,能见得到固安侯老夫人”
池棠拍开她的手“你不能直接告诉我还闲得拐弯抹角找我二姐姐传话”
薛筝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我闲吗我闲着吃吃喝喝不快活轻罗不是在你那儿你还需要别人提醒你二姐那里是杨四告诉她的”
池棠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杨四是谁。
当初池珍出嫁的时候,来了不少闺中好友送嫁,杨四就是其中之一。
好像当时杨四就说过画屏面善,不过那时谁也没放在心上。
池棠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只是这样”
就算是她,乍一听画屏和固安侯老夫人容貌相似时,也下意识地多想了许多,她就不信薛筝什么都没想。
薛筝笑了一声,收紧手臂将她拉近,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让人查过了,固安侯府没有丢过孩子,但是不是有哪个男人在外留了种就不好说了,我也没那个兴趣去翻固安侯府的底子,要是被人家发现了也挺尴尬,是不是”
池棠沉吟不语。
如果只是画屏和固安侯老夫人相似,她也没兴趣去翻别人的家私,但其中还穿插了一个匡大。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从画屏身上查,只是我得提醒你两件事”
薛筝收敛了慵懒笑意,语气冷静道“首先,固安侯府家大业大,难免有些秘密是外人碰不得的,为了一个婢女,值得吗”
“再者,就算你查出了什么,固安侯府会有什么反应也很难说,固安侯老夫人最重出身和家世,而画屏毕竟为奴这么多年”
鲛绡薄凉,肌骨沁冷,贴在脖子上,令池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薛筝又笑了一声,松开她的脖子,又躺了回去。
池棠回头看了她一会儿,问道“到底有多像”
薛筝眼眸半阖,懒洋洋道“差不多七八成吧,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七月初六,固安侯老夫人八十大寿。
赴宴还家,池棠直冲到画屏面前,屏退诸人,问道“你对你的父母还有印象吗”
画屏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愣了许久,才答道“记得不多,从前家里是种田的,有几亩地,后来欠了债,都卖掉了,后来”她抿了抿唇,“他们都没了。”
池棠想问怎么没的,怕她伤心又不敢问。
不料画屏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爹是喝醉酒掉河里淹死的,我娘带着弟弟改嫁了。”
池棠只觉心里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疼得眼睛都湿了“他们、他们对你不好吗”
画屏拿着帕子替她擦泪,柔声道“没有人比姑娘对我更好了。”
池棠抽噎了一下,问道“你家一直在景城郡吗”
画屏点头“从我有记忆就没搬过家。”
“景城郡哪里你还记得具体在哪儿吗”
画屏脸色变了变,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