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感动得吸了吸鼻子,道“可我还是觉得爹爹学问很好,爹爹的状元才没有投机取巧”
池长庭哈哈大笑。
“我说真的啊”池棠神色严肃道,“爹爹就是天赋比别人高,悟性比别人好,这都不行吗人家寒窗十年,我爹就是只要三个月”
池长庭哈哈笑道“傻孩子,三个月就是说说而已难道我从小到大不读书的吗”
池棠眨了眨眼,怎么爹爹三个月考状元的事不作数的
“你先生说得不错,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捷径,都要努力,难道我没努力过三月破万卷,难道我是撕着玩”池长庭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这世上,有的人靠天赋上位,有的人靠努力上位,但站到最高处的,都是既有天赋又努力的人”
“你且看着,无论别人怎么努力,都会被萧五郎后来居上”
池长庭的这句话,到了二月十六这一日,就差不多被证实了。
二月十六清晨,会试结束。
贡院门开,士子依次走出,无不精神萎靡。
唯有萧琢出来时,如明月出山,皎皎灼灼。
这还是萧琢进京以来,池棠第一回看到他。
那天萧琢进京据说京城少女倾城相迎,场面很是轰动,但进京之后,萧琢就闭门不出了。
此时见他,似乎比记忆里沉稳了一些,也没了最后一次见他时的郁色,萧萧朗朗,超群夺目。
比起其他从贡院里出来的人,萧琢没有惶惶不安,也没有喜形于色,除了神色略有些疲惫,跟平时差别不大。
有的人殚精竭虑,有的人游刃有余,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萧琢虽然出来时万众瞩目,很快也如其他士子一样,有家人迎上接走了。
池棠也就看了一眼,便继续将目光放在贡院门口。
萧琢后面隔了一两个,又走出一名仪表出众、神态沉稳的年轻人。
池棠一看,觉得这个也应该考得不错,不由多看了两眼,接着就看到魏县侯家的六姑娘杜容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
原来这就是杜壑啊
池棠又多看了一眼。
前世的状元呐难怪这样胸有成竹、气宇不凡。
正赞叹着,那端杜壑原在同家人说话,突然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得令池棠背脊一僵,愣住了。
杜壑也微微一怔。
这时
“大哥哥出来了”池珠喜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池棠忙收了目光,转向贡院门口。
池兰泽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还同一个人说着话。
那个人池棠也认识。
池棠和池珠一起迎了上去。
池珠忙不迭扶住池兰泽,担忧地打量着问道“哥哥你还好吧”
会试接连三场,不只拼才学,也要拼体力。
萧琢能神采如故地出来,是因为他也善骑射,而杜壑的精神甚至比萧琢还好一些。
池兰泽不习武,状态就差一些。
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甚至比起和他同行的苏瑾也多有不如。
哦,对,和池兰泽一起出来的,正是苏瑾。
根据池棠所知,苏瑾是没习过武的,不过眼下看着还好,显然也是属于游刃有余那一类。
只是他原本就容色秀丽,此时脸色苍白,眉目间又添了一分柔弱,看着竟有些弱不胜衣的动人姿态。
池兰泽安慰了妹妹两句,便转身同苏瑾依依惜别“不知苏兄住在何处,改日登门拜访,再论文章。”
苏瑾还没回答,便有一名仆人上前,唤了声“四郎”,一副请他挪步的样子。
众人顺着仆人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一辆帘幕四垂的马车,虽然看不清车上的人,也知道乘车人非富即贵。
苏瑾淡淡一笑,温声拜别“在下暂时别居梁王府,改日再与池兄相约。”
直起身时,又冲池棠微微一笑,才随仆人离开。
等苏瑾走到马车前,帘幕掀起一角,苏瑾仿佛动作僵了片刻,才上车离去。
那个该不会是梁王吧
池棠一边扶着池兰泽回自家车前,一边暗自揣测。
不知怎么,觉得很不舒服。
同尹氏会合后,要紧的是先回家。
然而,正要上车,那边全场精神最佳的杜壑突然跑来打招呼了。
杜容也拉着池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着喜气洋洋的样子,明显对自家哥哥信心十足。
池棠一面应付着,一面担忧看着池兰泽,心里有些埋怨杜壑。
你自己精神好自己玩去不就好了没看到我家哥哥快不行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埋怨起了效,杜壑只简单说了两句类似“以后再约”的话就告辞了。
离开之际,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池棠一眼,带着冷冷的探究,令池棠不自觉又是背脊一僵。
杜壑离开后,正要扶池兰泽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