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姿势大约一刻钟左右,林金潼的警惕松懈了大半,霎时从他身上离开。
“侍卫应该走远了天痕哥哥,你哪里受伤了”
“无大碍”天痕捂着胸口下的肋骨,林金潼从抽屉里扒拉出十几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他跪坐在床,一手轻轻撕开天痕的衣裳。
天痕麦色的胸肌起伏不定,好似痛苦般闭着眼,睫毛都在颤。
林金潼看见了他的伤口“这么宽一条这是刀伤”
他一脸的心疼,用从那什那里拿来的特级金疮药,均匀洒在天痕的伤口处。
洁白的药粉几乎在瞬间就将血凝固住了。
这样好的疗效,此前在金潼身上却没有发挥出一半来。
“天痕哥哥,你还疼么”林金潼抓着他汗湿的手心。
天痕有些精神恍惚,瞥向他“金潼,你怎会在漠国”
“我我爹是漠国可汗,我是回来找他的。”他低声解释,脸上心疼不曾减少,“你呢怎么在漠国高僧是怎么回事又是为何受伤了”
“诏狱走水前,王爷得到消息,让我出手相救,为了两国太平无事。”他哑声解释着,诚然伤口疼,可也控制不知对他本能的感觉。
怕金潼发现了,他微微曲起腿来,额头满是汗珠。
林金潼却是一头雾水“你救了高僧,高僧没死,那裴大哥说高僧火中圆寂,唯恐两国开战,让我回来当漠国可汗的说客。”
天痕神色一怔“是裴桓这么说,让你回来的”
“是。”他点头。
天痕睫毛轻颤。
看来王爷还是没有利用金潼,是裴桓怕王爷一错再错,才使计让金潼自己离开的。
林金潼轻轻靠在他身旁,还是有许多不解“为了高僧归来,我爹厄茨可汗,却说高僧身死,欲要对中原扩张领土”
天痕默了下,解释“我原以为送回高僧,就能避免战争,可我没想到厄茨可汗本就有扩张领土的野心。所以高僧活着这件事被隐瞒了下来,我是中原人,又是独自前来,可汗想杀了我我逃走后,住在佛塔之中,此处是之前高僧为我指的路,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可汗的做法。”
“我爹他想杀你怎么会,”林金潼先是难以置信,一面怀疑起那个表现慈爱的爹爹来,一面又是焦急,“那、那你可有受伤”
“轻伤。”他轻描淡写。
“至于帛图略高僧,我也不知他此刻在何处,估摸,是被可汗给藏起来了。”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般”林金潼单纯,书读得不多,但跟在李勍身边耳濡目染,也知道几分权斗。
可汗要扩张领土,意思就是开战,但开战要有个由头。
帛图略
的“死”就是个由头。
天痕说我原先想,只要在可汗开战之前,我能找到帛图略,倘若他没死的话,就可能避免这场战火heihei所以暂且留在了瑶光城。”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
金潼见状连忙起身给他倒水,动作很小心地喂他喝“你不便起来,便躺着吧。”
夜明珠大亮,将天痕晒成蜂蜜一般色泽的脸颊绯红也照得亮堂堂。
林金潼小声说“我金疮药剩得不多,改日还得去问那什要一些。”
天痕抬眸“鬼面将军”
“嗯,”他点头,“便是那什将军一路护送我回的漠国,若没有他我怕是早就死在了路途。”
天痕剑眉一竖“怎么回事你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金潼心口一颤,一个没控制住,问“天痕哥哥你知道梓轩么”
“梓轩是王爷身边的人。”天痕道。
林金潼眼里有些迷茫和难过“他来杀我,说是王爷派他来的。”
天痕嘴唇微动,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王爷不可能杀金潼,这毋庸置疑,梓轩为王爷效力,但不完全是王爷的人。
他是丁远山的人,杀金潼的命令多半是丁远山下的,或者是丁梓轩的个人行为。
可这些,他似乎都没法告诉金潼,喉咙仿佛塞了一块石头般,舌头沉重,无法朝他吐露真相。
私心里天痕不愿让金潼回到王爷身边,亦不愿让金潼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漠国王宫。
那金潼何去何从
天痕抬起漆黑的眉眼,就这么看着他失神。
金潼低喃“不会是王爷想杀我的不会的。”
天痕注视他,一丝的痛楚从肋骨蔓延,慢慢道“金潼,梓轩是王爷的人。”
林金潼浑身一僵,侧躺在床上,睁大眼睛仿佛不知所措,黑漆漆的瞳仁里,光亮渐渐黯淡下去。
天痕素来是不会说假话的,林金潼是信他的,他不知作何反应,也没说话,就那么平静地躺着。
天痕伸手去够他的手,湿润的手掌触碰少年的手指,声音很低“我还在,金潼,我在你身边。”
林金潼仍是不言,已是蜷缩的姿态,脑袋埋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