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微沉,走近道“姜汤怎么还没喝”
林金潼抬头说“四叔,烫。”
黄道长很识时务“王爷,小师弟,老道这会儿还要去镇北侯府,就先走一步了。”
林金潼立马起身“师兄,我送你啊。”
“你别动。”李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身子未愈,便不必劳累,我让宝蟾去送黄道长。”
他猜到金潼恐怕是想交代黄道长去看元琅,阻止得理所应当,林金潼只得朝老道说“师兄,你要不先去徐将军那里去一趟今日他也淋了雨。”
“好,我这就去。”黄道长识趣,走得极快。
林金潼眼睁睁看着他走,一只手还被李勍捏着。心里那种被束缚住的感觉越来越深了。因为喜欢四叔,所以也喜欢被四叔管束,以前便是如此,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对。
是近日开始他才觉得,四叔的管束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带着许多欺瞒。
金潼再抬首望向他。
四叔坐了下来,低头在吹姜汤,侧脸英俊,睫毛垂得很深。
李勍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勺子,再慢慢送到林金潼嘴边,柔声说“现在不烫了。”
林金潼虽然手未曾受伤,但还是喜欢被他照顾,张嘴含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了,很是乖巧。
被束缚的不安少了一些。
李勍一边喂,一边询问“怎么和黄道长以师兄弟相称了”
“这个啊,是因为我写的经脉略述和草药略述,黄道长觉得我和东壁先生也算是半个师徒关系,他既然是东壁先生的徒弟,便那么喊我了。”
李勍点点头“那今天去外面玩什么了”
“去打猎,赛马,我还穿了四叔上回送的骑装,那时候穿觉得大了,现在穿倒是正合适”林金潼心里好奇,“四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几个月前穿着觉得宽大的衣裳,到现在就正好合适呢”
李勍脸上一抹轻笑,说“你住在我府上,我好好的照顾你,将你养得好了,腰上自然会长几两肉。”他伸手过去,在锦被里摸到林金潼的腰,倒摸不到什么肉,但皮肤触感滑腻,李勍爱不释手,将他抱到腿上来。
“原来是这样”林金潼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仔细想想,四叔的确将他照顾得很好,衣食住行,样样打点妥帖周到。
“不然呢”李勍在他白生生的脸颊上揉了一把,柔软的触感引得他不住抚摸,林金潼都让他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四叔,我今天”
他欲言又止。
李勍
垂首,嗓音低沉“潼儿怎么”
林金潼想说那什将军的事。
转念间,就想起阳金玉来。
四叔知道阳金玉珍贵,明知那是漠国皇室之物,却只让他收好,而不曾告诉他真相。
思及此,心头仿若堵着一块石头般,透不过气。
李勍似有所感,推开他些许,看着他的眼睛“今日怎么了”
“我今日淋了雨,”林金潼睁着眼尾上挑的眼睛,里头是清澈的黑色瞳仁,“有些犯晕。”
“晕可是发烧了,身上是冷还是热”李勍皱着眉,额头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
“不是发烧”林金潼转移了话题,“就是困,四叔”他咬了下唇,声音含糊,“四叔,我想去看爷爷了。”
李勍神色如常“待你病好了,再带你去。”
“好。”金潼再将脑袋埋过去,靠在李勍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
李勍的心跳沉稳均匀,一下一下的,很少有加快的时候。只有夜深人静,二人肌肤相亲,林金潼才能听见他的喘息、和悸动的声音。
李勍只将他抱着,金潼好像睡着了。
李勍低头嗅着他身上散发的香味,很淡,但以前没有。以前林金潼身上的皮肤也是极好闻的,但和今日嗅到的不同。
“这香味似乎在哪里闻过”李勍若有所思。
那是西域香虫的味道。
林金潼吃下香虫后,倒没什么不适,干脆也忘了这件事。
黄道长出了门,就问下人“徐天痕徐将军人呢”
下人说“徐将军在王爷的书房。”
黄道长走过去找到人,却发现他跪着,跪一个没有人、只放着纸墨笔砚和几本书的桌椅。
他一脸纳闷“徐将军,你怎地跪于此地”
“黄道长,”天痕抬起头来,俊秀的浓颜仿若霜打了一样,神色晦暗不明,“黄道长,林公子可安好”
黄道长微微点头“林公子安好。”
顿了顿又说“不过他寒疾入骨,淋雨终究是不好的,恐怕要咳嗽几日。”
天痕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自责“都怪我带他出去不然也不会淋雨。”
“天公不作美,天要下雨,这也不能怪你。”黄道长蹲下道,“林公子特意交代我过来给你把脉,徐将军,来,将手腕给我吧”
“他让你来的”天痕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