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员的绯红官袍,窄腰裹着白泽绣花的补子,眼窝有些青黑,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皇帝道“让他进来吧。”
曹康听见通报,一时诧异。
因为韩元琅来觐见的消息,曹康并未禀报给陛下,只让韩元琅下跪候着。
怎么陛下知道了
元琅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进去见了皇帝,再次掀起衣袍,下跪行礼“陛下,臣韩元琅参见陛下。”
“起来吧,韩元琅,你有何要事相禀”
元琅起身抬眸,眉目一片清朗“臣斗胆,臣认为,蔡良蔡大人不是自缢身亡”
皇帝皱眉“蔡良的案子刑部不是结案了么,他不是自缢么。”
“臣前去刑部看过卷宗,并找来仵作重新验尸,蔡大人是先中毒,后上吊。所以蔡大人是受人谋害。陛下请过目。”元琅将仵作的验尸报告呈上去,经曹康的手,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低头仔细看了“这么说,蔡良不是自缢,是被人谋害,伪装自缢。刑部结错案了。”
元琅唇角一弯“是”
皇帝“你可知道凶手”
元琅“还不知道”
元琅语气轻快“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在蔡大人自缢前,都察院的到访名录有缺失几页,据臣调查所知,成王在前一夜曾来过都察院,找过蔡大人。”
一旁的曹康藏在袖中的手指微颤。
蔡良专查大案。
漕运案,是查到自己头上了。曹康花了白银整整八十万两,将此事摆平了。
怎么晓得,今年蔡良突然自缢身亡了
还让韩元琅这个二愣子给接任了都察院御史一职。
元琅道“其余人等,我都去审问过了,只有成王殿下,殿下还在宫中,臣也无法审问。恳请
陛下恩准,臣想去嗯,问问成王殿下,兴许能有些线索。”
这事儿怎么跟成王扯上关系的
皇帝匪夷所思,又下意识觉得不可能。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么,他能和蔡良自缢案有什么联系。
不过,成王莫名其妙去都察院找蔡良,还偏巧是蔡良自缢前。
皇帝思虑道“韩元琅,此事朕就交由你去查办,至于成王,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吧。”
“谢陛下隆恩”元琅笑起来,剑眉轻挑,“臣不会对成王殿下用刑的”
曹康深吸口气,出保和殿后,主动牵引“小侯爷,成王殿下刚挨了板子,身体不适,在申闫殿住着。咱家带小侯爷过去吧。”
元琅道“有劳曹公公了。”
到了申闫殿,还未进去,就听见成王的哀嚎声。
“母妃,别骂我了,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旋即是一妇人声音“谁让你将你父皇赏赐你的御酒,给下人喝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是成王的母妃,昭妃。
成王抽口气“那御酒,那是父皇泡脚的酒,那我,我也不敢喝啊”
昭妃性子泼辣,动手打他“你还敢说住嘴你父皇泡脚的龙酒,你喝了又能怎么样”
曹公公在门外咳嗽了一声“成王殿下,奴婢奉皇上旨意,带韩大人前来询问殿下几件事。”
里头霎时安静了。然后是连滚带爬的声音“来、来了。”
元琅听得啼笑皆非,以拳抵唇。
宫婢打开了门,成王趴在床上,昭妃躲起来了。
元琅和曹康纷纷假装不知,成王趴着,看向二人,这曹公公来,他还理解,这韩大人,他都不太认识,来干啥的
成王道“小王刚挨了板子,屁股还肿着,曹公公,韩大人,见谅、见谅。”
“无事。”元琅脸上的笑意减淡,“殿下,下官来是有一事想问,适才去问陛下请了旨意,殿下若能如何回答,再好不过。”
成王舌头打结“我父皇让你来问我,问我什么”
元琅开门见山“为的是蔡良自缢一案。成王殿下缘何去见蔡大人”
“这”成王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曹康。
他不敢说话了。
自己不过是想得父皇高看一眼,作死去查漕运私盐案子,结果查一半,快接近真相时,又不敢查了。
和曹公公有关系
他哪里敢继续查。
曹公公就在面前,他更是不敢说话。脑子空无一物,一瞬间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满脸急得是汗,竟痛哭几声“小王的屁股好疼”旋即一头栽下去,装作晕倒了。
元琅“”
元琅本来没如何怀疑成王和此事有所关联的,这成王一晕倒,反而让他笃定了。
成王知道点什么。
许是知晓凶手是谁,但连成王都不
敢说的人,这天下能有几个
元琅更兴奋了,他没查过案,这一上来就是大案子,登时眉飞色舞起来。
不过成王都装晕了,元琅也没法子,回去问陛下讨了个腰牌“陛下上回将臣的腰牌没收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