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多么好看、多么出色的人物。
宋祁,两字在唇齿间蹉磨吐出,就让人觉得干净利落,最后一字口型外张,是笑的模样。
她念着他的名字,镜子里的女孩就随着笑起来,这个笑显得不那么冷,也不那么孤高,而是纯然的孩子气,浓浓的孺慕与爱意。
176默默地,静静地看着,它心中微微震动,这是它所不能理解的情绪,也是它不了解的宿主。
她笑了一下,好像花儿开了。
归国后,宋恒池的手术提上行程,在宋渺稍微关注几眼下,这个浪荡一生的老男人还是安安稳稳度过这个难关。
他的朋友被宋渺冷嘲为“狐朋狗友”的人们,早先不知道他要动手术,各个接到消息都是在他动完手术以后,于是病房迎接了一批又一批在各个行业都很有成就的人。来时他们一个个都真情实感,好些个看着穿着雪白病房,不掩俊色的宋恒池,还险险落下泪来。
而其中,表现最为猛烈的,莫过于那位宋渺在视频连线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外籍女人。她知道消息很晚,还是在那群狐朋狗友离开后,才从宋恒池说漏嘴下,匆匆赶来。一到病房就号啕大哭,明明也不过是二十出头长相的貌美女人,丝毫不顾形象,枕着宋恒池的手埋掌大哭,埋怨他不告诉她,边哭边打嗝,声音还又软又甜的,惹得别的病房走来的人都忍不住瞧。
宋祁手臂搭在宋渺的肩膀上,语气空茫茫,还带点难以置信“你说他这么大的老头子,凭什么就惹得这么多人”
这么多天,他们接见了一波又一波的“朋友”,就算是宋祁这种没有交往对象的男人,也能看出来其中几个男女对宋恒池有着深切情感。那位在机场出现过,对着宋恒池深情注目的男人也不例外,来时带了亲手做的粥,也不知道宋恒池有没有喝。后来再问他与他的近况,只能得到那个花心滥情的老头一个淡淡的笑,不回应也不说其他,弄得宋渺翻了好几个白眼。
里面宋恒池还在哄他的小情人儿,那位女士的年龄并非长相的二十多岁也有点他们宋家人不显老态的样子,据说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不过是保养得当,再加上家境良好,从小被娇宠长大,如今又遇上了个真心喜欢的人,这性子就一直软软绵绵的,改不掉。
宋渺说“你要是想像他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很有自信,因为宋祁确实长得不差。
宋祁连忙摇头皱眉,“不了,我消受不起。”
末了来一句“谁知道那些人里有多少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而非因为他那张脸”
这个问题犀利而冷酷,宋渺几乎以为他在说她,说那个上辈子死后没有什么人追念的自己。
她回答说“确实。”
“但,他心中也一定有数,关于谁是真心爱他,谁是虚假,又或者是爱中带着其他杂质没有比当事人更清楚的了。”
这话也是这辈子的她想说的。
宋渺比任何时候都要眼明脑慧,在这个世界里,她看懂了很多上辈子没来的及明白的东西。
那个上辈子,太过失败,她忙于分辨兄长的死因,满心颓然,满心苦闷。身边狂蜂浪蝶又那么多,她死以前都未曾看出谁对她有几分真心,谁又没有。
而那么多人中至少钟意,她想,他应该是真的喜欢过她,也曾是真心为她考虑过。
只是人心总会变,他变得贪婪,被贪欲桎梏头脑,也是情有可原。宋渺不怨怼他,也是真的感谢他,但一切也都止步于此,他们的关系,这辈子还是像上辈子那样清清白白的好。
宋渺瞥见医院长廊末尾,那个年轻的男人提着两袋外卖走来的身影,他额头有汗,走来的时候嘴上还念叨着什么,176偷偷给她做了解读。
“他在说小姐喜欢吃冷的香草冰淇淋,待会下楼给你买。”
而走近,他又乖觉地闭了嘴,恭恭敬敬地将餐盒交给他们,宋祁对他点了点头,在隔壁房间拆了筷子,给宋渺夹她爱吃的东西。
再一转眸,果然又没了钟意的身影,宋祁还奇怪他去哪了,宋渺夹了块蔬菜堵住他的嘴,“应该是下楼给你买水去了。”
钟意回来的时候,带了几盒冰淇淋,还有几瓶宋祁常喝的矿泉水,宋祁道“渺渺说你给我下楼买水去,还真是这样。”
他又道“你不用做这些事,要是缺水的话找护士要就好了。”
私人助理,也确实不需要做到这个份上,钟意该处理的是宋恒池需要他做的事,而非这么低级,保姆都能做的事。更何况,宋恒池住在高级病房,护士们都尽心尽力,哪里缺瓶矿泉水呢
钟意怎么可能下楼只买冰淇淋那样太过明显,也太过刻意。
他只能一起带了水,还能借口说是给boss带的。
但也确实是他疏忽,忘记了这种病房什么都有。钟意顿了顿,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宋祁对下属一直都不错,他也仅仅是提了一句,转头又兴致勃勃地与宋渺说起其他事来。
钟意悄悄退出去。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