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前, 宋恒池做了一系列体检。
宋家三位都在医院拿到报告,两个年轻人身体状态都非常好。而如宋渺所想, 宋恒池如今的状态不算很好, 医生说他是癌症早期。宋恒池在拿到报告时, 那张脸上实实在在地出现迷茫与苦笑。
“潇洒了一辈子,在疾病上栽了一跟头。”
宋恒池是这样对宋渺、宋祁说的。
他们仨都有一双非常迷人的眼,宋恒池微微翘起嘴角,眼睛里带了庆幸与无可奈何,笑纹浅浅, 中年男人的英俊, 迷得医院里的小护士们面红耳赤。
宋渺说“你该谢谢我, 不然你什么时候会做个体检”她蹬了双运动鞋,穿着随性,头上戴了一根额带, 半是漫不经心地看他, 语气平静。她看起来对他的病情毫不关心, 一字一句, 落在地上,旁人听来还以为这俩父女是仇人。
宋恒池于是款款朝她笑了起来, 眼波流转, 真诚道“谢谢你。”
宋渺舔了下唇,扭头看窗, 像是偏头嗤笑了下, 态度漠然, 可她明白,自己心中却也确实松了口气。
挽救了宋恒池的生命,在一定程度上也使她更确信自己可以将宋祁的命保住。
宋渺这样想着,伸手牵了宋祁的半个袖子,他似有所觉,以为她没有表面那么冷漠,心中仍旧忧心宋恒池的病情,就半搂了下她的肩膀,宽慰几句,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会好起来的。”宋渺喃喃自语,对自己也对宋祁说。
宋祁自然不懂她这句话后的含义,他看不透这一切下的波澜,在他看来,他们的生活过得平静而柔软,宋恒池的病只是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小插曲,一段小忧心而已。
从头到尾,宋祁都比宋渺显得更关心,他一手联系国内有名的医生,准备好不久后的手术,并留他住在宋家宋渺不愧是他养大的,知道他对亲近的人总是温柔关切,哪怕宋恒池从没养育过他,但那年他特意留下为他护住宋氏的恩情,宋祁没有忘记。
不管是为报恩,还是为他们身上存有的他的血脉,宋祁都做得很好。
宋恒池身上的病灶提前发现,一切都还来得及。医生让宋恒池留院观察,并预约时间进行手术。
而在这期间,宋渺去了趟国外,参加了学校的夏令营活动。
钟意作为宋祁的助理,因为宋祁有别的要紧事,这次便全程负责了她的夏令营活动。在机场离别时,钟意替她拉着行李箱,距离登机口不久处,看到她的鞋带松开,下意识就半跪下来给她系鞋带。
参加这次夏令营的同学们家境都很好,他们与家人离别,转头就看到同校那位被称作“高冷校花”的宋渺面无表情低头看着那个长相俊雅的年轻男子给她系鞋带。
之所以注意到这一幕,实在是因为这两位当事人长得都很好看,男俊雅女艳丽,年龄虽相差得大了点,但也十分赏心悦目。
女孩的脸上有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年轻男子蹲下来给她系鞋带,眼睫颤动,张口道“什么时候助理也有帮人系鞋带的义务了”
钟意给她的鞋子系了一个非常好看的蝴蝶结。
闻言,抬起头来,那双在金丝眼镜下的眼里流露出澎湃而柔软的情感,他对上她的眼,很快又挪开,一如往昔,轻声说“我”
难以启齿。
他向来能言善辩,这时候也失了言,宋渺不依不饶“我哥也让你系过鞋带”
“当然没有。”
钟意脱口而出,看到她眼底的冷淡,苦笑起身,替她拉着行李箱,两人沉默片刻,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小姐我最近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吗”以至于你这样对我
他苦恼地看她,不明白前些时候他们关系还算温和,这几天就变成如今样子。
宋渺摇头,指了指那一头的大队伍,已经有不少女孩在探头看他们,为钟意的小心翼翼,她的跋扈冷漠而窃窃私语。
“没有,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是不该你做的。懂吗”
她说着,往那头走去,钟意在原地站了一会,脸上出现几分茫然无措,他抬了抬眼镜架,偏头摁了摁额角,唇抿了下,又很快张开。
“好的。”
宋渺不回头,笔直地往前走,踏入大队伍的时候,果然感觉那些窃窃私语都歇下。她心中没什么复杂情绪,只觉得有点疲惫。
钟意的目光还在身后炯炯,几乎将她的背脊烫出两个口子,宋渺知道他是情难自禁。
她目光落在机场玻璃外的风景,看到日光仿佛被大力砸碎在地的玻璃般稀零,明晃晃,刺人眼疼。
宋渺抿了抿唇。
而宋恒池在某日与她闲聊时说的话,犹在耳边。
“你觉得有人打你哥的主意我不问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我一向相信直觉,也是靠着直觉过了这么多年,所以,我也同样相信你的直觉有可能变为事实。”
“有没有想过,宋祁身边的人不管是那些助理还是股东们,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