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逼仄的、黑暗的地下室, 年轻女孩只能听见两道声音。
一切都沉溺在荒芜可怖里。她伸出双手, 抓不住什么, 最后只能哽咽慌张地埋掌, 在黑暗中用力压下所有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时候, 有人说话了。
那道低沉温暖的男声,如同明亮的太阳, 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小心翼翼, “星河。”
“不要怕。”他这样说, 带着轻轻的喟叹与柔软, 凭空中仿佛出现一道和煦暖光,微微照亮了她张皇失措的心脏。
而另一道男声, 清冷漠然,毫无温度。
却也让人唏嘘的宽慰。
“乖女孩,别哭。”
大荒三界内, 夏季迎来了尾巴,或许是策划组今日有了好心情,天边有细软花瓣坠下, 宋渺靠在窗户边,嗅到清香,她目光久久落在了那片浅灰色云翳上。
树叶婆娑起舞,一切都十分美好, 如果
不算上那个隐藏在暗处窥视她的男人, 就更好了。
这种被窥视感强烈而怪异, 宋渺觉得这道目光让人心中发紧,她眯了眯眼,耳边突然听到了鸽子的啾啾声。
原本紧绷的脸顿时松懈下来,她直觉那人是她认识的,很快,站起身,四处张望。
随着起身,有一片柔软粉嫩的花瓣被风卷来,吧嗒落在了她的鼻尖。
宋渺眨眨眼,呼了口气,将那片花瓣吹掉,转眸看向远方,有大片大片雪白的云舒展着身,如同一毯子棉花,而鸽子唧唧啾啾地飞到她跟前,歪着圆脑袋睁着绿豆眼瞧她,亲昵地蹭了两下她的手指头,朝她讨食。
是那只熟悉的鸽子,她长久凝视它,许久才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甜糕点这还是她从前习惯与关山月、周赟一块时留下的习惯,尤其是关山月,最是偏爱吃这类食物。
掰得碎碎,摊在掌心,它嘀嗒嘀嗒用嘴巴啄食,吃得餍足后,宋渺伸手摩挲它的小脑袋,诱哄般低声道“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它像是听懂了,腾空而起,展翅往城主府邸外墙去。
宋渺跟了上去。
她只在外墙不远处,就抓到了那个以目光窥测着她的人。
英俊青年,目光张皇地看她,他似乎想逃开,又有点不舍得,任由着宋渺欺身上前,唤他姓名。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太大情绪,硬邦邦的一句“霍三味。”
只是须臾间,他就舒软了眉眼,怔怔地看她,扬起唇来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如同雾气里的雨水,惺忪间带着迷蒙。
“星河。”三味城城主略略扬唇笑起来。
宋渺问他“为什么躲着我,你怎么会有天麟刀刀鞘或者说它一直都在你手中”
邹斯河只是笑着,不解释太多,他的手指划过她的鼻尖,看她失神,才收回自己的手指,软软的,毫无威慑力、信服力的一句,“有花瓣。”
他在撒谎。她明明自己都已经吹掉了。
宋渺退后一步,兀自皱起鼻子来,忍不住又揉了揉,道“你不肯说”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有着玩家面板和nc面板”这才是她看到他真正想问的,而霍三味深沉地看她,不反驳,于是宋渺就知道了。
这个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一切信息在宋渺脑中沉浮牵扯,她觉得自己深陷迷局,又觉得下一刻便能挣脱而出。这种感觉如同陷入了大片大片的沼泽,她呼吸急促,只能徒劳无功地想要逃离。可又有水怪般的物体在牵扯着她,试图将她往下拉坠。
“”
风愈发地柔软,吹得她不由眯起眼睛,软长的睫毛吹得乱糟糟,邹斯河留恋地看着她的面容,那双瞳孔在日光下微微放光,星河掠过,美不胜收,他很想抱抱她,又或者是扮演着倾慕她的霍三味,借机“偷吃点豆腐”。
她要是醒过来,只怕会很生气地揪着他的耳朵,严肃教育他不许乱做些逾越的行径。
18岁的邹斯河会在清ba里毫不顾忌地搂着她,借此瞪走那些对她心存不轨的男人们;23岁的邹斯河已经是个成年人,早就不玩这些,但在她面前却永远希望自己是个幼稚的、柔软的,在她身后跌跌撞撞长大的小男孩。
“霍三味”
宋渺看到他走神,怀疑地喊了他一声,男人回过神,目光却是悠悠长长地恍惚,淡唇上扬,鸦青长睫翕乎而动,她几乎以为他又要沉默,然而下一刻,她清楚听到他开口了。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两年时间,不会太久。”对于现实中的他们来说,一年时间,却是日夜的煎熬。
但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邹斯河望着她疑惑的表情,心中柔软,张了张唇将那句“不要担心”压下去,换成“你觉得今天的花美吗”
宋渺“美。”
“你喜欢就好。”
他这话说的奇怪极了,宋渺心中困惑,176也一样懵逼,她们俩呆呆看着邹斯河又一言不发想走,步履间带点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