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到这府邸任命,因而万分清楚帝姬对那崔嘉学的痴迷,这崔母去世的消息传来,恐怕那婚期又要延迟。而帝姬还不知要如何大闹一番。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而英俊侍卫在府邸大门外伫立良久,目光却总望向宋渺离开的地方,小伙子耳廓红晕未褪,使人一眼瞧出是春心萌动之态。
年长他数岁的侍卫看见,微不可闻地叹气一声,他以他那长他几年的阅历,一下子就看出那女子与主子的关系不浅
这春心萌动,总要给杀在襁褓里。
翌日再来崔嘉学的府邸。
宋渺穿着一身那姐姐送的衣裳,她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体面点,在门口遇见那英俊侍卫时,果不其然看到他羞红了脸,又强行镇定给她指了路,说是昨日崔嘉学回府时听闻这个消息,说让那故人再寻时,妥善安置。
另一个侍卫看到她明显打扮过的模样,语气淡淡,不掩忧心,他在她将要随着管家进府时,悄悄说了一句话。
“公主在府内。”
五字寻常。宋渺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攥住,她这一瞬间感觉要眼睛里又要被沙子给侵扰,忙闭眼,却在阳光下,明晃晃地映出几分脆弱泪意来。侍卫讶然,最后默然不语,瞧她走入府邸中,掩藏下满心的忧虑。
英俊侍卫还在小心翼翼地望着宋渺的背影,被前辈温声提醒注意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望着门外的动静,又忍不住心念道“她叫做宋真真真好听的名字”
“你是宋真真”
面前衣似烈火,眉眼娇艳的华贵女子手中持酒卮,她歪着脑袋,傲慢而冷淡地说,宋渺感觉她的目光在她身上刮来刮去,刀子一样锐利。
她点头。转头就看到那管家安静退下,就明白她被带到这帝姬面前,恐怕正是帝姬的命令。
霍娇澜托腮看着她,从头发丝打量到足尖,她许久才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眉眼间轻慢之色顿显,毫不客气道“真俗气的名字。”
宋渺一言不发,看她慢慢走过来,行走间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她有点受不住,便蹙眉屏息,霍娇澜丝毫未察,她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尖,悄声压低语气问“你是嘉学的故人哪门子的故人”
她没等宋渺回答,便又自顾自慢慢掐紧她的下巴,眼中的笑意冷冷地凝固成一块寒冰,她浑身的香气在她鼻尖递进,疼意惹得宋渺一下子泪汪汪起来。
这回倒不是幻境在作祟。宋渺确实是被这帝姬的手劲弄得又爽又疼,她差点没忍住要呻吟,却在此刻的关头,硬生生压下去。
“一个特意来告知白事的故人,”霍娇澜冷冷地笑起来,她摩挲着她的下巴,看她露出几分狼狈之色后,才甩下手指,轻声细语,拿乔作态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抱好心眼呢”
宋渺心道可不是不抱好心眼吗你一个抢了人未婚夫的碧池还有脸在这里吓唬人
她张口便道“不是这样的。”
帝姬存心看她不爽,尤其是在知晓崔母逝世,她和崔嘉学的婚期很可能要推迟以后,便更是气愤难当,她嘲讽地扬了扬唇,抱臂看她将要说些什么。
“崔夫人的死讯,我在她逝世后,便告知人要转告给崔状元郎,他没赶上崔夫人下葬,已经一个月多过去了,我还没有听闻他的消息,便只好来寻他。”
这话语间,将宋真真与崔嘉学乃至崔夫人三人之间关系匪浅点到即止。帝姬一下子听出这暗藏的意思,她微微睁大眼,冷嗤道“听你这意思,你是将崔夫人亲手下葬了”
“对。”宋渺并不害怕她眉眼间一下子展露的凛冽,她这样说道,“可否让我去见见崔嘉学,崔状元,我还有要事要与他说。”
霍娇澜尚未开口,宋渺环视周围的环境,知晓她们的谈话恐怕是在府邸的后院,也会是未来帝姬嫁入崔家的住所,她眼神黯淡一分,紧接着就见一婢女匆匆赶来,附耳对帝姬说了几句。霍娇澜面色难看地瞟了宋渺一眼,最后话也没说,放人让她去见崔嘉学。
看样子是她半路拦下人的举动被崔嘉学知道,宋渺随着一名侍从往崔嘉学的书房走去,一路上瞧着这园林风景,绿树成荫,泉水叮咚,这个府邸的环境仅仅是一隅,便能瞧出全貌的精致华美。
不愧是将要迎娶帝姬的状元郎的标配。
宋渺漫不经心地随着那侍从走着,随意地想,她在崔嘉学的书房门口站定,那侍从退下后,她慢慢推开了门。
然后,一下子瞪大了眼。
书房内,古朴典雅的书架上摆放着散发着水墨香的书籍,墙上摆放着某位大家的画作,落款书写万分潇洒不羁,布置精美的书桌前,墨水毛笔与纸笺摆放得整齐。
而那身穿白衣,眉眼俊美到极致的男子,淡淡地看着她,然后弯眼轻声唤了一句。
“真真。”
宋渺站在门边,连脚掌都不敢用力踏入这书房,她看着那张与白屿净毫无不同的面容,听着那声色,眼睫颤动,她张了张口,呼之欲出的“师尊”二字被她用力压下去。
然后,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