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走心神了
袁崧满眼复杂地看向宋渺与和韫之间的距离,她转头与他低语时的亲昵,不知怎的,内心升起一股茫然之色。
他有点拿不稳筷子,心中有奇怪的情绪渺然而生。
董野站在灯塔顶楼。夜色即将降临,他打开灯塔的灯,如炬火照亮天空,他感受着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下巴颏的那一道伤疤仿佛受伤般剧痛起来。
男人不由伸手在下巴上摩挲几下,他压着这刻骨伤疤带来的疼痛,腮帮子颤动几下。
空气太潮湿,他的伤口由此隐隐作痛。
董野转身回了卧室,他在书架上拿了几本书,翻阅着,沉默不语,极力压抑着下巴伤口带来的疼痛。
丑陋的,只要有点轻微表情就显得狰狞的伤疤在看书的途中,终于按捺成一条平平无奇的普通伤疤。
“守塔人奥列”。
董野又翻到这个故事,他看这个与自己的生平经历没有半点联系,只因为故事名称而让他青睐有加,赏读多次的故事。粗茧遍布的手翻过这一页,他看腻了这个故事,就不再看。
却没料到,在这个故事后,有一行小小的批注。
字迹很漂亮,与书写人外貌明显不符的不羁冷淡。
“做守塔人有趣吗”
董野的瞳孔缩了缩,他回想起前几个小时,宋渺认真问他那个问题时,他们当时说了的一席话。
宋渺问董野,若是她要成为守塔人有什么条件时,董野下意识就回答,她不能。
她锲而不舍地追问,董野最后只给她一个令条。
“守塔人不能是女性,就这么简单。”他硬邦邦地甩出这几个字,又在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时,忍不住问她“你问这些做什么”
宋渺说“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适合我生活。”其实答案是因为她总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对她而言,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实在有太大的不确定性了。她困苦之下,难免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他说“什么狗屁好环境你个小姑娘想在这里做什么”
董野狞笑了一下,有点凶又有点狠冷,伸手指了指这灯塔,让她看看阳台外的世界。海面上波澜起伏,远远看去,没有一艘渔船经过这里,只有海豚在湾内穿梭,流畅的身型在水中翱翔,乳燕般轻巧。
“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都没觉得这里好,你怎么会想着在这里呆着”
他不解。宋渺对视他的眼,突然笑了笑说“董野,当守塔人好玩吗”
“不。”
在这个岛上,又怎会好玩男人的指尖抚上下巴的那一道伤疤,他只给了她一个单字,却没说后面的话像条狗一样活在这里,被投喂食物,用品,你觉得会好玩吗即便是守塔人,待在这里也依旧如囚犯,只是他的活动范围比他们大多了。
这话不必给她知道,因为他很快就能从这个岛屿离开,不必再担任守塔人的身份。
但她的心思他猜不透,董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只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才有此一问。而显然,这一条路被阻断后,宋渺只能妥协放弃,不再寻求留下来的方式。
只是,宋渺还是有点遗憾的。
她坐在餐厅里,看着周围一片的囚犯,期间或有身材健硕或有容颜出色的青年人,他们有的想要走上前与她说话,有的朝她笑,她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没做回应,他们却还是依旧热情。
年轻俊美的囚犯,活力十足,对于这个岛屿上唯一的女狱警笑颜逐开。
亚尔维斯也是其中的一个。
他是这些人中,容颜最出色,最好看的一个,因此走来时,宋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他。
“小樱花。”
漂亮好听的声色,他伸出手,修白指间捧了一朵小小的花朵。
花朵很香很香,说不出名字,宋渺听他说“送给你。”
亚尔维斯见她迟迟不收,眼中掠过几分情绪,瞧着像是压抑着什么,他很快又说“不可以收下吗这不贵,只是我摘来的。”
显然耿耿于怀她当初说那枚纽扣贵重的话语。
这回她接过了“嗯,很香,谢谢你。”
宋渺的动作让亚尔维斯很是欣喜,他的翠眸亮亮的,湖水一样清澈。
“小樱花,小樱花”
他急促地喊了几声,又低头看她,宋渺心中一动,紧接着便听他轻声细语,用着优美的牛津腔问她“你是不是和陈韫在一起了”
不需要她回答,亚尔维斯就又匆匆说“不管是不是,我只想问一句”
“我有这个荣幸追求你吗”
和当初说“ay i”时一样,含蓄而温柔,只是这一刻,却带有热切期待。
宋渺捏着那朵很香很香的花,看不透他翠色眼眸下的含义,但她并不畏惧,只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你有这个荣幸。”不知谁才是猎手,谁是猎物,她款款笑着说。
而袁崧在餐厅外,他看着两人对视,灰蓝色眼瞳与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