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喜欢我, 不是我喜欢她。”
“她喜欢我, 与我无关。”
遥襄惊呆了。
情节不对呀, 剧本上不是这样安排的。照这样下去, 西门夫人从哪儿来
“咳咳”陆小凤喉咙里的黄豆渣呛了出来,咳嗽得震天动地。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话没有这么说的。
“你是人吗西门吹雪。”遥襄一脸不可思议。
不过,谁要是西门吹雪的妻子或情人, 这话听上去,倒挺爽的。
西门吹雪眼神微微一动, 正要开口说点什么, 陆小凤突然摆手打了个哈哈。
“诸位继续聊啊,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遥襄, 两人对视一眼,嗖一下从墙头消失。
遥襄抹了把额角的汗, 装腔作势地说“唉, 这月色有什么好看的,走, 回去喝酒。”
陆小凤刚把一粒炒黄豆扔进嘴里,无缝接口道“是呀,今天阴天,走,咱们不醉不归。”
前半夜的酒, 喝得清清静静,后半夜的酒,喝得笑声朗朗。
酒一杯一杯地喝,陆小凤一个笑话接一个笑话地讲,逗得遥襄咯咯直笑。最后,笑声停了,房间里的灯,也灭了。
第二天,空气中飘起了浓雾,走在室外,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遥襄从后院经过穿堂去客栈大堂,她低着头,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经过穿堂时,遇到了一夜没怎么睡,脸青眼也青的峨眉四秀。
四秀看见遥襄,当场便愣了一下,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和遥襄曾有过一点小摩擦的叶秀珠第一个开腔,“你昨晚留在那儿了”
遥襄回眸冲叶秀珠俏皮地眨了眼睛,不曾有片刻停留,袅袅婷婷进了客栈大堂。
叶秀珠呆呆地望着遥襄的背影,片刻之后,待她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一跺脚,对着已看不见人影,空荡荡的客栈后门狠狠啐了一口。
吉祥客栈的老板盘着一条腿,坐在柜台后面抽烟袋锅,吞云吐雾,惬意的不得了。
这时,一片黑影罩下来。
老板耳背,眼睛却是好使的,面前这位姑娘,他记得。经营这份家业大半辈子,客栈里里外外发生了什么,不用他探出脑袋去看去听,就能了然于胸。
这位姑娘昨晚来找四条眉毛的陆公子,进了房间,饮酒作乐,最后房门关上了,人也没见没出来。
老板堆起笑脸,眼角和额头全是褶皱,“姑娘,您”
遥襄往柜台上放了一锭银子,老板的小眼睛登时就亮了,可是遥襄接下来的话,让他泛着喜气的面目瞬间僵成了诡异的形状。
“去,买口上等的棺材,送到陆公子的房间。”
“棺、棺材”老板打着哆嗦,连称呼都变了,“女、女侠,您要棺材做什么”
遥襄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手帕,翘着小指用手帕蘸了蘸未见有任何湿润迹象的眼角。
“陆公子英年早逝,我得好生安葬他。”
老板懵了,大堂上还没来得及落座,一直对遥襄所在的柜台方向多有关注的峨眉四秀,也懵了。
“什么陆小凤死了”四秀大师姐马秀真失声惊呼。
她对陆小凤心生爱慕,念念不忘,如今听遥襄道出陆小凤的死讯,想到昨夜还在墙头上见过他,自是难以接受。
遥襄把银子往老板面前推了推,她轻拿轻放,松开手时,银子却已被她捏得变了形状。
老板见了,心里咯噔一声,诚惶诚恐地应了,马上叫伙计去买棺材,买上等材质的。
遥襄悠悠转身,这才把马秀真等人看进眼里。
她很随意地叹了一声,“是呀,他死了。”
马秀真踉跄一步,飞奔向后院,闯进陆小凤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又捂着脸跑了出来。
陆小凤,真的死了。他仰面躺在地上,死得很安详。
马秀真受了打击,头也不回地往远跑,孙秀青和石秀雪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只有叶秀珠,留在原地踌躇。
叶秀珠没有进去看陆小凤的尸身,倒是频频向遥襄投去好奇的目光,最终,她忍不住问“陆小凤怎么死得”
“谁知道呢”遥襄将凌乱的鬓发挽到耳后,十足的漫不经心,“他给我倒酒,我说不喝了,他偏要给我倒,我轻轻打了他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了。”
“我以为他醉过去了,谁知早上一看,竟然死了。”
叶秀珠斜睨着遥襄将她打量了片刻,忽地发出一声嗤笑。
“我看,是你杀了他。”
“把男人勾引到嘴边,然后一口咬死,上官丹凤,你就是一条毒蛇。”
遥襄挑起一边的眉梢,默默对叶秀珠竖起大拇指,感谢她开出脑洞丰满了空白的情节。
叶秀珠走了,遥襄站在院子里等棺材,踱步间偶然一抬头,便看到了从浓雾深处走出来的西门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