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季节吧,冷气团和暖气团交会相抵,会形成短暂的准静止锋。
雨在某个时间段突然而至,如野草般瞬间蔓延了整个荒野,来势汹涌,用力垂直下落。
而没过几分钟,又消失得十分迅疾。一干二净。
叫做对流雨。
“这个选c吧,你看冷暖气团的前进方向,是往右的吧,所以肯定是冷锋,既然是冷锋,那么”
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女生手指抵着试卷,给转过来问题目的前桌认真解释。
她微侧身,右脸刚好对着北面的窗户,阳光打下来,衬得她皮肤非常白,几缕发丝微微滑落,垂在秀气的鼻梁上。
女生下意识伸手把头发别在耳后,眼神依然专注,睫毛长长的,声音和缓而柔软。
美人如斯,让问题目的滕圆圆情不自禁转移了视线,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看。
“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
“啊哦,懂了吧,应该懂了。”
陶安宁无奈,又给她讲了一遍。
随着天气渐渐变冷,晋城一中学生们的校服,也从清一色的夏季短袖变为秋季外套,陶安宁已经在这个时空生活了近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她渐渐习惯了教室里多出来的那位陌生同学,也慢慢适应了周围的人对自己过于友好的态度。
与之相应的,一班的同学们也逐渐习惯了,他们班班花陡然上升的学习热情
下课在办公室问题目,买了一堆教辅疯狂刷题,甚至最近一次地理小测验,还考了全班前十。
就像班主任曾经说的,“不要以为你们现在的成绩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长得好看还比你会读书的人多的是,他们都这么努力,你们还整天嘻嘻哈哈,羞不羞愧”
很扎心了。
前桌问完问题就转回去自己自习了,反倒是梅玫托着腮看了她们好久,这会突然冒出一句,“安宁,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陶安宁翻笔记的动作就是一顿,睁着无辜的眼睛,软软地问,“变了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你现在都不生气,变得超级温柔的。”
“我以前经常生气吗”
“也不是,你以前也很少生气。但是你以前不生气,是因为没有人会惹你生气,现在不生气,就是因为”
梅玫皱起眉,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不是那么恰到的词,
“善良。”
陶安宁忍不住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状,有点羞赧,“不是啊,其实现在也没有人惹我生气啊。”
“你怎么那么幼。”
梅玫也被她带笑了,一把捏住她的脸,调戏她,“跟小学生似的。”
然后捏着捏着,又舍不得放手了,嫉妒地叹息,“真想不通,你怎么完全不长痘的,明明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的小火锅,怎么痘痘就光照顾我了呢。”
女生眨眨眼,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的。”
“是啊,而且你还吃不胖。”
梅玫绝望地趴在桌子上,“上天真是不公平啊,对我辈何其残忍”
陶安宁吐吐舌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难道说,她以前比她更胖
刚好这时,语文课代表抱着作业回来,看见陶安宁,连忙朝她喊了一句,“安宁,老班找你。”
“找我”
“是啊,好像是要出新板报了。”
板报
没错,就是板报。
陶安宁一到办公室,先接受了一段班主任对于她“积极的学习态度”和“突飞猛进的考试成绩”的夸奖,然后鼓励她再接再厉,叨叨絮絮聊了半天之后,才进入主题。
“哦,对了,这不快到11月了嘛,学校有一个板报比赛,主题就是我们学校的外语节,你这周有空,就把黑板报换换吧。”
“当然了,学习为重,也不用太着急,放假之前弄好就成。”
她完全忘了这一茬了。
陶安宁是班里的文艺委员。
但是这一个月来,她除了每天晚上讲读唱时间上台放放歌,其他时候,都很悠闲。
所以她也就忘了,不光是讲读唱放歌、还有黑板报、纸服装制作、班级文艺活动组织等等,都是她的差事。
怎么办。
她不会画画啊。
是那种完完全全不会画的灵魂画手啊
晚自修结束之后,陶安宁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子上,看后墙黑板上那只丑不拉几的小兔子,感到了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觉得,他们班一直以来就没丢过的黑板报一等奖,可能就要毁在她手上了。
天哪,快来只哆啦a梦救救她吧
“所以,我们这次的黑板报,走毕加索风格”
教室前门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冷冷淡淡,起伏不大,要不是微扬的尾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