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你们跟他什么关系,但是我诚挚的建议你们,可以选择放弃他了。”时沙是真的凭良心说话,可在这些人耳中,就跟胡说八道差不多了。
“不”马焕东哑着嗓子嘶吼,抬头望着时沙,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
这一路走来,马焕东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人,他和盛颜早就撑不住了。而他会受伤,也不过是为了寻找食物,而被人陷害,掉进陷阱身负重伤,还不忘记带着他们继续寻找安全的落脚点。
现在这种情况,马焕东也知道他应该放弃,可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马焕东的心里还有一丝没有磨灭的希望,他已经求过很多人了,包括那边跟了他们一路的人,但是没人愿意帮忙,甚至还趁火打劫
他总觉得时沙会有办法,这让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也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的良知。
“我大概可以做点什么,但是我不保证他能活。”时沙摩挲着下巴。马焕东是什么心理,他大概明白,很多时候就算知道无力回天也不愿意放弃,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却不知道最后也只是绝望而已。
“你能做什么能救他要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马焕东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的鼻尖都开始冒汗,虽然他更想知道的,是他,或者他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时沙沉思了片刻,道“我需要你们暂时都出去,并且在我出来之前,暂时不要让人进来。”说着,时沙又蹲下来,仔细查看了那个男人的伤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马焕东迟疑了。
“截肢。”时沙却一点迟疑都没有。伤口已经有感染的征兆,并且止血带使用不合理,小腿已经有坏死的倾向,而且就现在的医疗条件来说,截肢后存货的希望应该还大一点也许。
“什么”马焕东震惊了。
也许是没想到时沙会这么直接,安静围观的几个人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仿佛时沙要截的是他们。
这些人的表情落入眼中,时沙站起身,无辜的举起双手,“好吧,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空气安静了两三秒,马焕东咬牙拖着盛颜往外走,“我们出去。”盛颜拼命的挣扎,想要留下来,可是她阻止不了马焕东,就像之前一样。
其他三个人也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时沙把兔子扔了过去,“住宿费,收好。”
马焕东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想说什么,就已经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也立刻有人上来取了火,在墙外又燃起了一堆篝火。马焕东的耳尖已经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等人都走出去之后,时沙用下巴点了点韩栩,“韩栩,过来帮忙。”
韩栩瞄了一眼背对着他们坐在门口的马焕东,青年的背影,在这阴冷的夜里,显得有些单薄佝偻。他坐在那里,堵住了其他人探寻的目光。
“韩栩”时沙又叫了一声。
“干嘛”韩栩睨了一眼时沙,双手插兜走了过去。
时沙的目光落在了韩栩挂在腰间的唐刀上,“以你的能力,一刀砍下他的腿,大概从这里下手,以最快的手法”
时沙的话还没说话,韩栩已经拔刀出鞘,活动活动手腕就准备砍上去了。时沙赶紧拽住了韩栩的手腕,迎着韩栩不解的目光,他擦了一下额角不存在的黑线“先消个毒再动手”
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么
这唐刀砍过多少人了,上面不知道留了些什么。就算眼前的男人救过来的可能性很小,也不能太随意了。
指挥着韩栩将唐刀在篝火上高温消毒,再拿出酒精仔细的擦拭。
韩栩开口了“就擦这一段就行了。”他在刀锋上比了一段距离,“用不着其他地方。”一路上的相处,他也知道时沙是有多节省的人了,酒精本来就不多,擦完唐刀就剩不了多少了。
时沙“”所以他的抠门已经深入人心了吗
不过韩栩说的并没有错,他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对唐刀的操控有十分的把握。
韩栩动手的时候,时沙已经准备好了还在燃烧着的火把,以及足够的绷带。随着韩栩手起刀落,那人的右侧小腿留下了一个整齐的切口,血还没来得及喷涌而出,时沙手中的火把已经烧了上去。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诡异的皮肉烧灼的味道,跟屋外的烤肉香味混淆在一起。
这个人已经失血很严重了,所以即使截肢后也没有出太多的血,这也跟时沙迅速的动作有很大的关系。
时沙看了一眼瓶子里仅剩的酒精,最后还是全部浇在了那人的伤口上。
韩栩轻轻地“啧”了一声。截肢没醒,烧伤口没醒,浇酒精当然也不会醒。这个男人,估计也醒不过来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决定好人做到底的时沙又往那人的嘴里塞了一颗消炎药,突然想起这个深度昏迷的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吞咽功能噫,浪费了。
“有水吗”时沙走到门口,问还在发呆的马焕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