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问着,路霄峥打了个手势,唐早他们就先上去了,江周先检查了门锁,道“没有撬压和技术开锁的痕迹。”他往里看了看,忽然一回头“门口有男式拖鞋,挺新的,摆放有些凌乱。” 郑眉飞会意,立刻问朱斯斯“死者家中有没有男人出入这个你了解么” 朱斯斯先是一愣,然后就哦了一声,一脸八卦“啊我想起来了,上周我们去唱k,认识了一个侍应生小哥哥,长挺高挺帅的当时我就看她们眉来眼去的,还加了微信,后来还给我说他活儿挺好,这是带家里了吧” 她说的毫不避讳,甚至有点得意洋洋,几个人直皱眉头,陈主任忍不住低声道“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年轻轻的不学好,这要是叫她爹妈知道,不得气死啊” 唐早淡淡的道“不自爱又脑残,把当时髦,见到同伴死亡都不警醒,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厌恶的转回头,一边穿戴着口罩手套鞋套帽子等等,一边看向室内。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居室,但显然还没有正式入住,装修的边角都没有打理,客厅里空落落的,只放着一个沙发和一个茶机,门边一个大穿衣镜,茶机上摆着几罐饮料,垃圾桶里扔着空瓶,地面上满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打扫了,有不少鞋印手印,江周两个正在逐一检查。 次卧还没有启用,完全是空的,眼看着他们进了主卧,唐早迟疑了一下,就拎起了勘察箱“主任,我们进去吧,别在这儿看脑残了。” 陈主任没说话,但也没阻止,两个人就进去了。 有句话叫法医痕检不分家,因为法医和痕检的侧重点不一样,痕检忽略的东西,有时对法医而言,十分重要,反之也是一样,而命案现场却是唯一的,所以在现场检查的时候,两边通常需要同步推进,紧密合作。 但是唐早发现,青市这边,在现场检查的时候,总是先给痕检留一小段儿单独的时间,然后再让法医上。这让之前在济市,习惯了与痕检一边检查一边交换想法的唐早,好一段时间不适应。 她之前还以为是路霄峥的问题,毕竟他才是现场指挥官。后来才发现,其实是陈主任的问题,陈主任业务精熟,但就是为人太谨慎了,也可能是理念不同,他通常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冒头,不开口,所以就算一起检查,也完全没有脑力激荡的效果。 但是唐早一向认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最有效率的,所以就借着脑残的东风,趁机换换方式。 主卧满满当当的,一米八的大床,占了一面墙的衣柜,扔着很多衣服的收纳篮,摆满了化妆品的梳妆台,女死者岳生红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夏凉被,旁边的被子呈掀开状态,露出了她一只僵直的手,衬着粉色的凉席,看上去有些恐怖。 江周先检查了周围,唐早上前一步,小心的掀开被子,女死者穿着蕾丝胸罩,同色蕾丝内裤,躺在床上,江周道“这么看起来,应该是那个什么侍应生小哥,嫌疑比较大吧” 陈主任没说话,唐早道“未必。” 江周道“我觉得是,有两点,第一个,门口的鞋子头冲外,摆放凌乱,显然是那人急匆匆往外走造成的。第二个,这被子掀开的样子,显然这边曾经有人躺过。” 唐早道“不对,我觉得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江周道“你有什么证据么” 与此同时,路霄峥走了进来,也问她“怎么说” 唐早道“我认为,女死者不是自已回家的,或者起码,不是自己躺在床上的,换句话说,女死者在躺在床上之前,就出了问题。根据有二,第一,她没有卸妆,她脸上这么浓的妆,头发还是抓夹抓的,她身上又没有酒气,不是喝醉,那她肯定不可能不卸妆,躺下夹子也很硌啊第二,她身上只穿了内衣,要知道嗯,网上有一句话说,女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内衣,尤其现在是夏天。所以,这不是睡觉的标准装束。” 路霄峥点了点头,陈主任道“行了,放着尸体不检查,说这些没根据的推测干什么我们是法医,我们的职责不是侦查,是让尸体说话” “主任,”唐早柔和的道“我说的这两点,都是站在法医角度,根据尸体情况来说的啊,即便是初步推测,也应该考虑到法医这边的看法的,不然就片面了,您说对不对” 陈主任倒是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唐早这才紧了紧手套,开始尸表检查。 路霄峥看在眼里,不由得眯了眯眼。 青市来来回回好几个法医了,谁也没能改变陈主任这个老顽固的作风,实现他想要的这种各部门默契配合的高效局面,没想到,居然被唐早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关键她这种柔和的态度,丝毫不会让人感觉抬杠,不见陈主任不但没生气,好像还听进去了 不管是不是有心为之,她帮了他的大忙,如果她不是什么“前女友”,没准儿现在,两人真能交个朋友。 路霄峥道“我也认为,女死者躺在床上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子上有明显的折痕,显然很久没用过了,但现在却盖的这么严实又周正,房间中没有空调,昨晚温度三十以上,这不合理。” 唐早没想到路霄峥这种大男人,居然还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不由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路霄峥一挑眉,一副“老子说的不对么”的样子。 唐早轻咳一声,转回头来,开始例行检查“尸僵已经形成,手指、足趾强硬尸斑形成显著,呈暗紫红色,位于项、背、腰、臀等低下未受压部位,强力压迫可褪色角膜轻度浑浊推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