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道“师父,你人都不在京城,可怎么什么都知道”
洪崖神秘兮兮地冲他勾勾手指,“你知道这世上最快的是什么吗”
洪文茫然摇头,想了会儿才试探道“风”
洪崖晃晃手指,“是人口中的消息。”
没什么东西会比口口相传更快,他身在民间,只要留心细听,消息反而要比明面上的人来得更多更快。
洪崖来得快,但台司衙门的动作更快,这会儿逍遥丹的案子基本已经完结了。
有隆源帝的死命令压在头顶,便如蛛丝悬剑,台司衙门上下恨不得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一觉醒来被告知你官没了,回老家种地吧。
一群人日以继夜地审理,端了天外楼后第三天就把嫌疑锁定在玉仙身上。
最初玉仙还不肯承认,哀哀戚戚十分可怜,但台司衙门的人哪儿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上了刑具。
流水的刑具一过,铁打的骨头也扛不住,玉仙刚熬了半天就招了。
原来她本是犯官之女,其父在知府任上贪污近百万两白银,鱼肉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是隆源帝登基后查处的第一批贪官,直接就判了斩立决,男丁充军,女眷没为官奴。
玉仙非但不觉得父亲有错,还因此恨上朝廷和隆源帝,然后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下线之一,做逍遥丹那人祖上就是炼丹的,嫌来钱太慢走了歪路,前朝时期因逍遥丹惹出祸事被朝廷剿灭,他因当时年纪尚小被赦免。谁承想长大后并不思悔改,反而重操旧业。
他为了钱,玉仙为了报复,两人一拍即合。
做逍遥丹那人每月都会以客人的身份来见玉仙,将做好的逍遥丹交给她,而她则专门冲来天外楼的官员和书生下手维系一个国家运作的不就是官员吗只要自己提前将这些人扼杀,大禄朝还有什么指望
“台司衙门的人顺藤摸瓜,不光抓到了那做逍遥丹的人,还陆续揪出来几个私底下贩卖传播的,该杀的杀,该罚的罚,都处置的差不多了。”何元桥道。
洪崖拍手叫好,“就该这样”
他们救人还救不过来呢,那些混账竟一门心思想着害人,就该杀了干净
说完,他又皱眉,“可恨那些读书人知法犯法,明知朝廷严禁服用逍遥丹,竟还明知故犯”
早知如此,又何须十年寒窗苦
洪文也跟着同仇敌忾,“是呢,陛下都气坏了,一口气革除了五十多人的功名,来年春闱怕是要大变天了。”
革除功名的圣旨刚下来时,还有朝臣质疑是否太过严苛,毕竟有的举人只是因为好奇跟着尝试了一回。
但隆源帝却十分坚持,“天下那么多事情要做,他们怎么不对别的好奇怎么不好奇有的百姓为什么吃不起饭怎么不好奇有的地里为什么种不出庄稼
朕若宽恕了他们,那其他人又怎么说只吃过一颗的要不要放了虽然吃过许多颗,但只吃过一次的要不要放了若都放了,那两颗三颗的会不会又觉得不公
朝廷的律法难道是摆设吗他们深受皇恩,是来日朝臣,尚未得志就如此肆意妄为,若来日春风得意还了得
谁再替他们求情,以同罪论处”
转眼饭菜上桌,众人边吃边聊,就见师徒俩出奇一致地搬着大碗扒饭,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平平和安安看看他们的大海碗,再看看自己的小碗,整齐的惊叹声中充满向往,“好厉害”
何元桥“倒也不必。”
吃饭多并不一定厉害好吗
快看你爹我,吃饭并不算很多,但也很厉害的
正吃着,突然听到有人砸门,似乎有个稍显苍老但依旧中气十足的人喊道“姓洪的小子,给老子开门”
众人都是一愣,才要开口却见洪崖脸色一变,如临大敌地抱着碗站了起来,“祸事祸事”
他嘴角还沾着饭粒,抱着碗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悲催地发现无处可藏,索性一跺脚就往外冲去。
跑出去几步还不忘扭头杀鸡抹脖瞪眼地喊,“都说我不在啊”
他一手抱着饭碗,一手抓起杵在墙角的长枪,助跑几步后一提气,竟顺着墙壁蹭蹭连踩几下,直接从高墙上翻了出去。
何元桥觉得门外的声音有些耳熟,忙亲自过去开门,结果就跟谢蕴打了个照面。
谢蕴嘻嘻一笑,“调虎离山。”
说完,往门外退开一步,扭头朝左边墙外一瞅,就见自家祖父正按着洪崖痛扁。
“老子让你再跑,让你再跑,你跑,有本事再跑啊”
“嗷”
“嘿,你还跑”
“哎哎嗷,你让我跑的”
“老子让你跑你就跑当年老子让你跟着老子干,你咋没这么听话”
“我不是那块料”
“放屁,老子说你是你就是”
稍后赶来的洪文跟何元桥、谢蕴一块抄着袖子挤在墙根儿看戏,时不时跟着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