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丧子又当如何
蠢才蠢才,难怪皇妹看不起你,你当真是天下头一号的大蠢才
思及此处,平郡王突然抬起手来,左右开弓狠狠往自己脸上甩了六七个耳刮子。
他下手极狠极重,不一会儿整张脸就红肿起来,面皮下隐隐渗出血丝,极为可怖。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坏了。
而他本人看上去却高兴极了,满意极了
他忽然弯腰重重地抱了五皇子一下,“多谢。”
五皇子茫然,却还下意识在他脸上轻轻呼了几下,“呼呼,痛痛飞飞小洪大人说这样就不会痛啦,七叔,你还痛不痛呀”
平郡王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乖,七叔不痛啦。”
五皇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好奇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打自己呀”
平郡王正色道“因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该打。”
五皇子目瞪口呆。
看着他张得大大的小嘴,平郡王却仿佛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他用力举了五皇子一把,又嘱咐跟着的人好声照看,自己则沿着来时路飞奔而去。
我还有时间,我还有机会改过
我要去找皇兄,我要去求他把我送到禁军中历练
京城知名纨绔平郡王突然自请入禁军,从一普通小卒开始练起,这消息就像一直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一夜之间传遍宫城内外。
太医署众人都来问曾给平郡王诊脉的洪文和何元桥,十分渴求,“你们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啊”
还能治脑子的
洪文和何元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寻常药方呀。”
再说了,他们只是治身,又没治心,平郡王突然醒悟跟他们有啥关系
“听说当日平郡王曾进宫请安,陛下跟他闭门聊了好久呢,”有个太医就说,“或许是被陛下点醒了也未可知。”
大家都点头,觉得这个说法明显更靠谱。
可次日一大早,平郡王府就送进来两大车东西,说是平郡王特意指名送给嘉真长公主和五皇子的谢礼,至于究竟谢什么,他没说。
而那被谢的两边也未退回,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只有这三者才知道的事情。
洪文跟大家一样,简直好奇死了
正好又赶上腊月初一给嘉真长公主请平安脉,他顾不得许多,破天荒头一次主动请缨。
刚进长公主的宫门,就听里面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嘉真长公主的笑声低而脆,洪文一下就听出来了。
“公主,挂这儿好不好”
“哎呀,颜色不大对付,我看还是放到里间好。”
“可里间不就看不着了吗”
洪文进去时,几个宫女正对着一幅画叽叽喳喳议论着,而嘉真长公主则坐在暖炕上翻书,时不时插一句,气氛安逸极了。
宫人禀报太医到了,众人齐刷刷回头一瞧,青雁就笑了,“呦,说起来,小洪太医还是头一回过来给公主诊脉呢。”
说着,又去看嘉真长公主。
嘉真长公主似乎也愣了下,顺手就把看了一上午的书放下了。
“洪太医请坐。”
洪文行礼,“不敢。”
因在家中,嘉真长公主并未盛装打扮,只随意穿了套浅蓝色提花锦绣风景的棉袍,头上只有一支羊脂玉簪,如雪皓腕上笼了一对镂空梅花玉镯,很是清雅。
洪文忍不住又偷看一眼。
谁知这一下偏就让青雁瞧见了,她抿嘴儿一乐,叫底下的小宫女上茶果。
刚才头脑一热就抢这来了,可现在到了宫中洪文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又拘束起来。
这,这是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呀
只是这么一想,脸上就辣的。
嘉真长公主伸过手腕,洪文又想看又不敢看,倒把自己憋出满头大汗。
他忍不住唾弃起自己来。
身为医者,如此心神不定,真是该死
就听上首一声轻笑,嘉真长公主语带笑意道“小洪太医脸上怎么红了可是热的”
不点破倒也罢了,一点破,洪文脸上顿时哄的一下开了锅。
不过他素来是个果决的人,被戳破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当即点头,正色道“早起穿的多了些,方才走得急,难免有些热。”
嘉真长公主忍笑,“既如此,你先歇歇。”
洪文松了口气,还真就先收回手,正襟危坐起来。
他现在心不静,确实得等会儿。
冷不防看到几个宫女手中的油画,洪文眼前一亮,“保罗把画儿送过来了”
嘉真长公主点头,忽想起来什么,“我记得你升迁宴上,他也送了你一张。”
洪文笑着点头,伸手比划了下,“是呢,这么大小。”
他们都有。
简单说了两句话之后,洪文告一声罪,重新开始把脉,跟来的吏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