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看着眼前漆黑的鸡汤,实在难以下咽。
盛汤之前,他可没想过这汤里炖的都是这种玩意。
什么补汤,这妥妥就是一锅壮阳汤啊
可师兄目光殷切,着实令他不好拒绝,江肃也认真想了想这些东西的药效,说是壮阳,可也毕竟不是春药,不可能吃下去就原地发情,他甚至觉得这玩意并不会有什么功效,无非就是难喝了一些,捏着鼻子忍一忍,一人再来一碗,也就差不多要喝完了。
江肃叹了口气,继续主动为李寒山盛汤。
他的一小碗,和李寒山的一大碗。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这汤没什么药效,可未免也太难喝了一些,能少喝一口就是一口。
想到此处,江肃还微微抿唇,对李寒山笑了笑。
“良药苦口。”江肃说道,“你多补补。”
李寒山“”
谁也没发现,张问雪的表情忽而变了。
他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那目光在江肃与李寒山之间转来转去,足过了片刻,他才终于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他二人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寒山,你慢些喝。”张问雪的目光之中写满了关切,“厨房里还有。”
李寒山“”
他一口也不想喝。
他曾经试图在心中比较张问雪与贺灵城炖的汤,哪个更难喝一些,可那时他实在难以得出结果,而今日他觉得,看来还是张问雪更胜一筹。
他若无二十年来被贺灵城摧残的深厚功力,眼前这汤,只怕他根本就咽不下去。
他没有办法。
怎么说这汤也是江肃亲手为他盛的,又是江肃的师兄炖的汤,他不能不喝。
李寒山深吸一口气,闭眼将那一大碗鸡汤一饮而尽。
张问雪很开心。
以往他看着师弟喝汤,想着师弟最初只不过是个不及剑高的小娃儿,被他一点一点拉扯到了这么高,心中不由便极为欣慰,而今这喝汤的变成了两个人他不由更加振奋,心中几乎已对两人的未来做出了无限构想。
当然,未来太远,年轻人嘛,还是重在当下。
张问雪唇边含笑,开始收拾桌
上的碗筷,一面道“既然喝完了,你们就早些休息吧。”
李寒山“”
江肃“”
不是他们不想说话,他们实在说不出话。
这感觉,就好像一张嘴便能将方才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偏偏他二人还都不敢如此做,到头来也只好勉强扯出微笑目送张问雪收拾好东西离开,而后二人再对视一眼,停顿许久,等两人都从那可怖汤药的味道之中缓过神来后,江肃方开了口,道“早些休息”
李寒山也跟着点头,木然回答“早些休息。”
这一碗汤,好似将二人的灵魂都击碎了。
江肃精疲力尽,转身回屋,原想着再睡一觉,可他不知究竟是师兄的汤药起了效果,还是今天白日时睡得太多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还有些燥热难安。
他实在睡不着,也不知这刚入夏的天气,怎么能如此烦热,时间越迟,他反而还越觉得虚烦了,如此不知过了耳多久,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海棠文里的壮阳药,和他所了解的壮阳药,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件东西。
江肃开始慌了。
他又在床上躺了片刻,可实在困意全无,便干脆起了身,拿着剑走到院中,原是想干脆以剑法宣泄心中烦闷,可不想他竟撞见李寒山也起了身,二人站在门边面面相觑,许久,江肃方勉强开口,道“你也睡不着”
李寒山点了点头。
江肃低下头,又看见了李寒山手中握着的剑。
江肃“你不会也想出来练剑吧”
李寒山又点了点头。
他二人的想法总是趋同,因而在睡不着时,想做的事也总是类似的。
江肃想,师兄今日炖的鸡汤,果真有问题。
若不是那鸡汤的缘由,怎么可能他们两人都睡不着觉而若那鸡汤真有问题,那么现在,他们两人待在一块,只怕才是最大的问题。
可江肃想与李寒山待在一块。
哪怕没有明确心意之前,江肃也觉得待在李寒山身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更不用说现在,他想自己已有段时日不曾同李寒山比试了,反正二人都睡不着,江肃便开口提议,询问李寒山可要同他一块比划比划。
李寒山继续点头。
如今夜色已深,江肃觉得他二人会在院中闹出极大的动静,他不想惊醒师兄,便带着李寒山溜出院子,在绝情谷内逛了片刻,寻了个四处无人的树林山涧,拉着李寒山要同他比剑,可一来一往,剑招之间,却根本没有先前二人比试时的利落。
江肃从未想过,比剑竟然也能如此暧昧。
他们在山涧之旁,不过几招,他便发觉李寒山有些心不在焉。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