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简直恨不得立即向那船夫解释清楚。
他又不是断袖,再说了,他怀里的也不是路九啊若害怕的人是路九,那就是杀了他也不会护着路九让路九不要惊慌的。
可此时船已入浓雾之中,船夫扭头同他们做了噤声的手势,李寒山一下便想起了船夫刚才说过的话,鬼市主人在这浓雾下的河中养了颇为凶猛的怪鱼,若是动静过大,那些鱼或许会攻击他们,甚至还可能将这船弄翻。
他倒是不怕那些鱼,他相信以自己与江肃的轻功,从此处越过河面到岸边,绝对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河面及河面两岸雾气弥漫,一时难辨方向,若是贸然闯入那迷雾中去,李寒山很担心他们会迷路。
再说了,江肃不会游泳,还害怕带鳞片的东西,那要是这怪鱼突然冒出来还了得李寒山不想江肃受到任何惊吓,便只好暂且一言不发,保持安静,想着误会而已,他待会儿到岸上再和船夫解释就好。
这船在迷雾中行了约莫半刻钟,船夫已收了手中船桨,任由这船顺着河中水流飘行,李寒山站得较为靠外,忽而听见水下似乎有些许异响,顺着船沿往下一看,果真见得一个颇大的黑影缓缓逆流游了过去。
看来这怪鱼个头还颇大,若是多来几只,的确有可能将这船弄翻。
李寒山如此一想,再回首看向江肃时,便觉江肃握着他的手似乎收紧了一些,攥紧了他的衣袖,还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心略有些薄汗,江肃好像更紧张了。
李寒山第一次见江肃这么紧张,他没想到江肃也会这么害怕一样东西,他脑中胡思乱想,又一般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手被一双略带些细汗的手握住,可若此人是江肃
李寒山终于顺从自己心中所想,用另一只手搂紧了江肃的腰。
他不明白,一样都是习武之人,江肃的腰怎么就可以这么细。
等等。
李寒山沉默片刻,猛地意识到自己脑内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江肃虽然未注意,也不介意他的举动,可李寒山却觉得不对,这一切,显然都不太对。
他不由想起路九说过的话,想到那断袖二字,一颗心便砰砰乱跳,全然不知所措。
可偏偏还未等他想清楚,江肃已经抬起了头,略有些疑惑看着他,开口问“你也害怕啊”
李寒山“啊”
“你心跳这么快。”江肃抬起自己的手,他握着李寒山的一只手,那手指便能觉察到李寒山的脉搏,方才那一瞬,他明显觉察到李寒山的心跳猛然加速,他便叹了口气,哪怕自己仍有说不出的紧张,却还是安慰李寒山道,“若是害怕了,不必藏着掖着,大胆说出来,我又不会笑你。”
李寒山“”
他心中幻想全被江肃这一句话彻底击垮,半晌不知该要如何言语,最后也只能生硬点了点头,反正不愿意去承认自己心中那点儿难以启齿的羞愧幻想。
好在船夫已伸出船桨,抵住一旁的渡口码头,缓缓将船靠岸,李寒山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朝岸上一看,不远处遥见灯火点点,鬼市就在眼前,他这才猛地缩回手,直接跃上岸去。
江肃见他动作迅速,还颇为不解,小声念叨“都怕成这样了。”
江肃毕竟要装作瘸腿的路九,不能像李寒山那般直接以轻功跳上岸去,他只能等船夫将船彻底靠了岸,他才跛着脚小心翼翼走到船边,正要迈步,船夫已恭恭敬敬扶了他一把,道“小九啊不,路路公子,您慢点,小心些。”
江肃“”
不对,这船夫的态度转变,实在很不对。
江肃蹙眉看向那船夫,却不敢开口,他怕自己的声音与路九不同,引起船夫怀疑,而李寒山站在岸上,心知肚明这船夫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想想“少主夫人”这四个字,竟抑不住有些面红,好在他戴了面具,没有人能看得见他此刻的丢人模样,他便重重咳嗽一声,将语气压得极其冷漠凶恶,好以此掩饰自己此刻满脑字胡思乱想的尴尬,同那船夫道“我方才听见你在船上说的话了。”
船夫吓得浑身一抖,紧张看向李寒山。
“若是想活命,就将那些话烂在肚子里。”李寒山说道,“我与他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
船夫不住点头,连带着两条腿哆哆嗦嗦,显然是害怕极了。
江肃这才想起书中李寒山在这江湖上的名声。
李寒山的确并不经常踏足江湖,在书中时候,他简直就是谢则厉手下的一号工具人,谢则厉有什么仇敌,想要杀什么人,总是令他前去解决,他每次归教都是一身血腥,实在怨不得其他人会害怕他。
只是李寒山说的关系等等,什么关系
江肃皱了皱眉,干脆将声音压得沙哑,以掩饰自己原本的音调,问那船夫“你方才说了什么”
他用这嗓子开腔,几乎将船夫吓了一跳,江肃一时心虚,倒是自己先主动解释了,道“我有些风寒。”
船夫“”
船夫的目光之中满是深意,甚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