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杨臣紧紧的盯着颜值不敢松懈，他害怕。

颜值醒了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惊喜的事情，可是他却突然害怕了起来。

“那你看到我了吗”

杨臣听着颜值的声音还是很虚弱“你刚醒还是不要先说话，我们以后有时间，我去叫医生好吗”

“你回答我的问题。”

“看见了。”

“我没有变吧。”

“嗯，还是那么帅。”

“是你心里最帅的吗”

“最帅的。”杨臣感觉颜值的手温度有些凉，放在双手间给人暖手“也是我最爱的。”

颜值好笑道“我才不是你最爱的，你最爱的是仇恨。”

杨臣的手一顿，他瞳眸闪了闪，落在颜值脸上的眼神很是复杂。

“不是的。”

颜值听着杨臣的回答“现在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

“告诉我，你快乐吗”

“不快乐。”

“嗯，这个答案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还不快乐，你不是解决了吗”

杨臣心里难受得堵着“这跟我想的不一样，我原以为”

“原以为会很爽吗”颜值笑出声“真的傻，放不下的人永远是最累的，你把自己累到最后还是得不到想要的快乐那不如一开始你就学会放下。”

“怎么可能放得下，他们对我那么残忍。”

“为什么放不下，这些残忍虽然是他们给你的，但是仇恨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我这么说听起来很冷漠，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既然发生了你如果还想着如果有重来，怎么可能会有重来。”颜值说得喘了停了一会，真的是虚得可怕，果然是回光返照吧“只有你自己可以放过自己，如果你不愿意放过自己，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当中，你觉得你有可能会快乐吗”

“我错了。”杨臣将额头抵在颜值的手背上“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你的仇恨还带上我，这是你最坏的。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你付出，我还得了癌症，嗯，现在还瞎了，轮到我瞎了。”

杨臣立刻捂住颜值的嘴“不好说了，你会没事的，我找了最好的医生”

颜值费劲的偏过头“杨臣，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杨臣愣住。

“今天几月几号。”

“11月21号。”

“几点了”

杨臣看了眼墙上的时钟“11点55分。”

“还有五分钟你生日。”颜值伸手去摸杨臣，想着去摸人的手。

杨臣将手伸过去，他的心越来越慌“我在这。”

“又要大一岁了，你该学会懂事，该学会释怀，该学会放下，不然你会一直在失去。”颜值握紧人的手，他似乎感觉到有种奇怪的东西在抽离“知道吗杨臣。”

“嗯。”杨臣隐约感觉到什么，眼眶红得更厉害，心在抽痛。

“那天陪你去看病我去看病了，知道我肺癌晚期只剩下三个月可以活，我当时就想着把捐给你好了，然后就去签角膜捐献志愿书。好在你现在好了，那等我死了记得不要那么自私，我答应要捐的，捐给有需要的人。”

“好。”

“现在你看得见了记得帮我继续看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地方我没有去过，我最想去科隆大教堂，记得帮我看。”

“好。”

“代替我好好的看着这个世界，放下仇恨。”

杨臣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整个人是崩溃，颜值每一句像是告别的话都扎在他的心口上，痛得无法呼吸。

“我闻到番茄的味道，你是不是做蛋糕了。”

杨臣立刻去将蛋糕拿了过来放到人旁边“对，我做了蛋糕。”

“我吃一口。”

杨臣拿过叉子给人弄了一小口，手止不住的颤抖。

颜值尝到这真的有初恋味道的蛋糕笑道“诶，你真的厉害，初恋的味道，以后这就是我们再见的暗号，番茄就代表我们是初恋，假如下辈子有机会再见，记得大喊一声番茄怎么样。”

杨臣伸手擦去人眼角流下的泪“好。”

“那杨先生，生日快乐，再见了。”

心电图滴的一声像是唯一支撑着杨臣的平地瞬间倒塌。

杨臣握着这只手，刚才还是温热的，现在似乎要慢慢凉了。

他努力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该完成的都完成了，他应该是人生赢家才对。

可是现在他突然顿悟，他错了。

纠缠不断的仇恨就像是一把利刃，假如一直惦记着，就要放在磨刀石上再磨一磨让其锋利。颜值是他的磨刀石，他在一步一步完成自己的复仇，也就相当于一下一下磨着颜值。

“颜值”

他握着颜值的手缓缓跪下。

扑腾一声，膝盖落地的声音清脆。

“我错了，你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