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格子间。
见到霍修廷的到来,iy的员工们难免好奇。一个个趁机打探起他挺拔的背影。
有些员工甚至是第一次见霍修廷本人,不由被这个人身上强大的气场所折服,莫名肃然起敬。
霍修廷的脚步停顿在谢妤茼办公室的门口,眼前的一切如同神祗之境,他不敢轻易踏足。
莫约四十个平方的办公区,布置风格非常后现代化风。
曾几何时,谢妤茼慷慨激情地对他说,未来她一定会成立一家公司,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她会成为一个超级摩登的人,去创造价值,改变人生。
他一直知道的,她肯定能够做到。
在司雨的带领下,霍修廷迈开脚步进入办公室。
司雨指着一个别紧锁的抽屉,对霍修廷说“老大就是把那个快递放进了这个抽屉的,不过我不能擅自打开。”
“有钥匙吗”霍修廷沉声问。
司雨连忙点点头“有的。”
她说着指了指书桌上一把小小的要是,说“就是这把。”
因为谢妤茼的办公室有监控,平日里也不会经常有人进来,除了特别重要的文件放在保险箱里,其他东西一般都不会特地上锁。
而这个抽屉上的锁虽然锁上了,但却有种让人有种掩耳盗铃的错觉。钥匙就放在桌子上,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开锁的步骤。
可这都已经到什么时候,霍修廷根本不会有这些忌讳。他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打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精致的铁盒,上面的花纹是玛格丽特花。
霍修廷缓缓将铁盒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果然是他们两个人曾经的合照。可在他的印象中,这张合照早就已经被谢妤茼给撕毁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个铁盒里
霍修廷又继续搜寻,很快找到不止一张他们的照片。有高中时期的毕业照、有在霍城第一次牵手的照片、有在旧金山街头嬉闹的照片
原来,那些属于彼此珍贵的照片她没扔掉,而是全部被妥善封存。
当时她狠心的分手,只不过全都是障眼法。在他转头离开时,她是不是更加绝望无助
霍修廷的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着,渐渐有些呼吸困难。他将那些照片拿出来,又看到一只纯手工制作的陶瓷杯。
在看到这个杯子的一瞬间,霍修廷的情绪如山崩地裂,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杯壁,指尖泛白,手心微颤。
他们的戒指、他们一起写下的纸条、他们之间的信物原来,属于彼此的东西她没丢,而是全部装进了铁盒里。
一旁的司雨看到铁盒里被一样样拿出来的东西,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眶不由开始泛红,心情跟着跌宕起伏。
在看到霍修廷最后拿出一本类似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后,司雨体贴地离开了办公室并带上门,将这一块空间留给霍修廷。
司雨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了一些有关于霍修廷和谢妤茼之间的各种关系,她强忍着泪水从办公室出去,走到安全通道蹲在地上。
不多时,周任走过来,他缓缓在司雨面单腿屈膝蹲下,递给她一张干净洁白的纸巾。
司雨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没有人知道谢妤茼在发病的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但她零零散散地写在了日记本里。
霍修廷颤着手缓缓翻开已经泛黄的日记本扉页,扉页上写着一句话biordirder
他没有勇气继续翻阅,指尖停留在这一张扉页,足足过去了整整五分钟。
薄薄的日记本上,断断续续记录了谢妤茼整整三年与病魔斗争的时光。
那些不被理解,不被在意,不被记得的日子里,她独自一人,孤军奋战。
有时候情感高涨,有时候情绪低落,有时候想和这个世界痛快地干上一架,有时候却又想拿起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割上一道。
在那年和霍修廷分手前夕,谢妤茼被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有了明显的病症,在旧金山时她经常会参加各种派对和各种社交活动。她总是最慷慨激扬的那个人,情感高涨、精力充沛,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亢奋。而不久之后,她又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悲伤绝望之中,思维迟缓悲观,甚至有过强烈的自杀倾向。
或许是原生家庭使然,她自幼独自一人面对同学们的议论纷纷,不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姓甚名谁。
或许是重组家庭因素,她被迫承受母亲是小三所带来的各种嘲讽,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或许是隐藏在内心的自卑被放大,尤其和霍修廷交往时,她前所未有的感到焦虑和不安。为了不被分等级而活,她毅然决然选择出国留学,希望能在三六九等里上一等,再上一等。却不料,来自异国白人更深的种族歧视,让她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或许是她是那85家族遗传病当中的一员。
谢妤茼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的痛苦和烦恼说给别人听了,所有的一切她都独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