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虽然不晓得苳夏的心思,可是她还是又提醒了对方几句,“苳夏,你可千万不可以做傻事,我听王妃身边的姐姐说过,王妃平日里最是和气,可若当真犯了错儿,王妃的手段可也不是软和的。”
苳夏自是不信的,毕竟王妃来的这一段时日,可没听过对方罚人呢,就是大点儿声说话都不曾有过,手段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见识不多的苳夏不知道,并不是声音大或是一脸凶神恶煞的人才是坏人,有些人笑得一脸和气,可说出来的话能噎死人。
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当家夫人或贵女,哪一个不是一直端着笑脸,说话温柔可平日里也没少见她们收拾下人。
苳夏在被卖进霍府前,是在另一户富商的府上当丫鬟,那一个富商的正室夫人就是一只标准的河东狮,动不动就吼人,一天到晚黑着脸。
所以苳夏便以为,所有的正室夫人都该是那样的,才能震慑住底下的侍妾和丫鬟。
没见那富商的后院被那凶恶的夫人管得服服贴贴的么
因此她还真没把凉夏的提点听进耳里。
凉夏见苳夏面上闪过的不以为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对方不信就算了,左右她已经对得起良心了,日后若是苳夏当真惹到王妃,那也不关她的事儿。
之后两人便一路无话来到厨房里。
厨房里的管事是当初王府里的厨房管事许妈妈,许妈妈跟着王妃从京城折腾到南安府,再从南安府到陇城,连她自个儿都佩服自己的健壮,竟是就这么挺了下来。
此时许妈妈仍旧中气十足,正在指挥着厨房里的丫鬟和婆子做事。
当她见到凉夏和苳夏进来时,斜过去一眼,冷声问道“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两个小蹄子竟是才来么不想干了趁早说”
凉夏见许妈妈动怒了,正想开口,谁知苳夏已经抢先开口说道“妈妈息怒,方才在前面遇上了苏姑娘,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苏姑娘”许妈妈挑了挑眉,面上有些疑惑,显然想不起府里有主子姓苏。
“是呀,不就是我院子里的苏姑娘么”苳夏笑眯眯的说道,原以为许妈妈会更生气,谁知许妈妈一听是她院子里的苏姑娘,面色竟是和缓了不少。
许妈妈甚至叮咛她们,“下次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你们遣个跑腿的小丫鬟来说一声,苏姑娘的事儿重要。”
苳夏听罢险些气个倒仰,那个苏若颜倒是好手段,竟是连厨房的许妈妈都收买了。
一旁的凉夏却是听不下去了,她扯了扯苳夏的袖子,低声说道“你够了啊,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胡来”
“怎么,拿她挡挡都不行你没见许妈妈听见是她,怒气都没了,这么好用的挡箭牌,下一次我还拿来用。”苳夏讽刺的笑了笑,嘴上不留情地说着。
凉夏听罢皱了皱眉,不再劝对方了,她看苳夏摆明了就是和苏姑娘杠上,她说再多都无用,只希望苳夏日后不会后悔才好。
因着苳夏搬出苏若颜,所以她和凉夏迟到的事儿便就此揭过,许妈妈将她们安排去做事,只是开始做事后,苳夏就发现,凉夏变得很安静。
她趁着许妈妈不注意,低声问道“凉夏姐姐,你怎么啦”
凉夏用复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作声,苳夏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凉夏似乎在疏远她。
思及此,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继续问道“是因为我刚才搬出苏姑娘的事儿”苳夏也不笨,很快就想到了凉夏态度转变的原因。
凉夏听罢,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劝她道“苳夏,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可是那一位苏姑娘真的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就算不想服侍她,也别和她过不去,否则最后吃苦头的肯定是你。”
苳夏听她这样说,心里的火又“噌噌噌”的往上冒,她冷硬的说道“凉夏姐姐,你愿意奉承着她是你的事,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下人,谁又高贵过谁去”
“你疯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凉夏没想到苳夏竟是这样想的,她赶忙捂住对方的嘴,低声斥道。
苳夏拉下凉夏的手,冷凝着脸说道“我就不懂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作主子做什么若她真是个主子,何必和我挤在一个院子里”
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突兀的响起──“因为那是苏姑娘自个儿的要求。”
凉夏和苳夏同时吓了一大跳,循声望去,就见萧福冷着脸站在不远处,显然已经将她们方才的话都听入耳里了。
凉夏心口扑通扑通跳,她赶忙上前,压着心慌对着萧福说道“奴婢见过萧公公,公公如何会来”
萧福一甩拂尘,却是没有理会凉夏的问安,而是径自走到苳夏的面前,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奴婢奴婢叫做苳夏。”苳夏抖着唇,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六子。”萧福听罢只是唤了一声,立刻便有一个小太监领着两个婆子走过来,婆子二话不说上前就架住苳夏的两只手臂,接着将帕子团一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