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碗碎的声音和激烈的争吵。
顾克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眼里布满了血丝。
“陆长源你生的好女儿”
顾克英指着旁边紧闭的房门, 愤怒地嘶吼“这件事我不管了让她坐牢去吧”
漆黑的房间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脚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拼命捂着脑袋,一张涂满了粉的脸被泪水濡湿, 嘴角还有一抹干涸的血迹。
这是顾克英听到消息后, 一巴掌打的。
陆郁死死咬着牙,门外的争吵声撕心裂肺, 她万分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抡出那一棒子。
可世界上哪有后悔药,事情已经发生了,对方被送进了icu, 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她该怎么办她才十七岁, 明明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 她绝对不要去监狱过一辈子
她是为苏彻出头的,他家有钱有权,一定能想到方法救自己
陆郁在即将溺死的一瞬间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把抓起扔在脚下的手机,找到苏彻的电话, 颤着手指拨响了号码。
“嘟嘟嘟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请稍后再拨”
忙音忙音忙音
挂掉再拨
“你拨打的号码暂时”
挂掉再拨
还是忙音。
七次后,陆郁贴在耳边的手机无力地坠落,她面如死灰地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头顶, 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哈。
果然被他放弃了吗
“苏彻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你就别再做我苏家的人了”
别墅的大门被死死地按住,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沉着脸,眼里满是愤怒。
苏彻脸上有一道鲜红的掌印,打他的人力道很足,半张脸当场肿了起来。
“让开”苏彻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你们这样做公平吗”
苏父一脚踹在苏彻的小腿上,少年被踹倒在地,在地上滑了一截,才稳住了身子。
在他手边,躺着一个被摔得面目全非的手机。
苏父扯下皮带,狠狠一记抽在苏彻腿上,厉声喝骂“为了你的破事我推了一场极其重要的会议,连夜赶飞机回来,你就这样不识好歹”
“这些年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要什么买什么,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被皮带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苏彻咬牙一声不吭,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郁那张满是泪痕的无助惊恐的脸。
她得多害怕
“你妈和你舅舅为了你的破事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你就不能给老子安分一点”
苏父气坏了,他本来在京都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突然接到苏母的电话,当即摔了杯子,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幸好他回来的及时,不然这小崽子还不知道得作成什么样子
“对我让你们失望了我对不起你们”苏彻仰着脸,眼珠通红,“可你们何尝不让我失望这件事是我让陆郁做的,我才是主犯”
“你胡说什么”
苏父又是一皮带抽下。
苏彻咬紧牙关,怒视着苏父。
这犟脾气
越想越气,苏父手下的皮带也越抽越重,直到苏彻闷哼了一声瘫倒在地,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把皮带扔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母回来了,神情和刚出去时相比轻松了许多,她看到躺在地上的苏彻,伸手想扶,可一想到他做的混账事,气得牙痒痒,骂了一声没有管他。
苏父满脸的疲惫,倒了杯水给苏母,问“怎么样了”
苏母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在苏父旁边坐下,说“那小孩被钢管打了头,救是救回来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赵医生说要是后续治疗跟不上很可能一辈子就瘫在床上了。”
“植物人”苏父皱眉。
苏母点头。
“打人的小丫头呢”苏父继续问。
苏母想了想说“孙律师说只要把这件事一口咬定推到她身上,苏彻就一点事都没有,毕竟他没动手,这件事还是好处理的。”
苏母话音刚落,旁边的苏彻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你们这样做还是人吗我明明是主犯,她是受害者”
“闭嘴”苏父大骂,又要起身去捡皮带,但被苏母拉住了。
苏母摇摇头叹气,“这几天我让他舅给三中说一声,让他暂时休学几个星期,我俩也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守着他。”
苏父点点头,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几天后,陆长源和顾克英领着陆郁去了三中校长办公室,进门后,里面除了校长外还坐着几个人。
三中副校长和一男一女。
副校长左手边是一个似笑非笑正在玩一串珠子的胖子,右手边是一个明艳动人的贵妇,陆郁进来时,他们的目光意味难明地打量了过来。
女孩头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