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3)

元旦这几天老太太在家里闹得很凶, 张嘴闭嘴都是自己今年不敢回的乖孙子。

陆长源没法子, 只好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要他无论如何也得把侄子和弟媳带回家,免得老太太吵起来,这个年都过不好。

陆长泉答应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老太太顷刻间变得喜笑颜开, 生龙活虎地下楼和周边老邻居们玩去了。

期末考迫近, 陆郁刷完了卷子上的所有题,但她基础薄弱, 很多题顶多记个样式和大概的解题思路, 并不能融会贯通和举一反三。

桌旁的台灯洒落白色的光,面前的纸和笔映下薄薄的影子,陆郁撑着桌角, 目光透过窗户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清脆碰撞, 明天就要考试了, 可她心情却没有紧张,反而格外的沉静。

放假这三天,她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除了家,哪里都没去过, 只在闲暇时站在窗边或阳台眺望这座在寒冬中略显萧瑟的城市。

寒风吹打着窗棂, 陆郁眨了下眼,蓦然发现夜空中好像落下了几片碎雪,莹白的雪光在路灯下清冷地飘落, 居然下雪了

重生前的六年,她身处遥远的南方,那里偶尔见雪,但那时的她厌世自恶,对一切事物都觉得痛恨,雪她见过,但给她的感觉除了冷和烦,再无其他。

陆郁欣喜地站了起来,门窗是紧紧阖住的,她伸长胳膊一把拉开窗,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打在脸上时,夹杂着碎小的雪。

陆郁深深吸了口气,冬夜凛冽的空气钻进鼻腔,顿时让她整个人清爽了很多。

房间里的暖意在慢慢消褪,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陆郁关上了窗,重新坐回书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飘飞的白雪。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声,陆郁回过神,把手机拿了过来。

自上一次她和苏彻乌龙事件后,苏彻再也没有躺在黑名单了,两人随后在微信中说的话也不多,寥寥的几句,大都是关于试卷上的题目的。

苏彻发了三个字过来“下雪了。”

陆郁捧着手机,回了个“嗯”。

想想这个字可能太生冷了,她紧接着又敲了几个字,“挺大的。”

远在另一边,苏彻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床边是厚厚的复习资料,他屈着腿,拿起一套数学试卷摆在腿上,看到陆郁回过来的消息时,立即扬起了眉,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忽如一夜春风来。”

很快,陆郁回“千树万树梨花开。”

苏彻再回“散入珠帘湿罗幕。”

陆郁回“狐裘不暖锦衾薄。”

两人你来我往,把岑参的这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默写了一遍,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手机发着光的屏幕,隔着城市里纷飞的雨雪,男孩女孩嘴角都扬起绒羽般的弧度,温柔又缱绻。

元旦很快结束了,一整夜的雪让整座城变得苍茫,第二天就是期末考,陆郁早早起了床,把备考的资料和文具都收拾好,去学校时,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嘎吱的声响。

和月考不同,三中每一年的期末考都是联合市里好几所高中一同出题,卷子也是打乱给老师,而不是给本班的任课老师改。

因为上次成绩考得还行,陆郁进到了倒数第三考场,依然和孔薇薇毗邻,而苏彻仍旧在倒数第一考场挣扎着。

考试时,陆郁的心态放得很平和,即使在试卷上看见了自己做过的类似题目,也没太多心情起伏,她有一种找到了学习状态的感觉,下笔时思绪清晰明快,几乎没什么阻碍。

考试结束的当天,黄将军召集了全班同学开了次班会,内容自然离不开放假后要注意安全,玩乐的同时更要兼顾学习,如此种种说了很长时间才放学让同学们离开。

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寒假这个词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自由,尤其是这几天还下着雪,这让他们心驰神往。

黄将军转身离开,几乎所有人都欢呼着冲了出去,学校的足球场上堆着厚厚的雪,这会儿大概成了打雪仗堆雪人的胜地了。

陆郁收拾好书包,孔薇薇对她说“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刚考完是该放松一会儿,陆郁没有拒绝孔薇薇的提议,拉开椅子走出去的时候,她悄悄朝后看了眼,但后座空荡荡的,苏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陆郁莫名感到一丝怅然,但很快她把这种异样情绪抛到了脑后,被孔薇薇拉着去了球场,果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笑声骂声传遍了校园。

两人站在球场外围,裹得严严实实的,孔薇薇还戴着顶绒帽,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像极了一只缩在窝里的小鹌鹑。

在雪地奔跑的大多是男生,只有少数几个女生在一旁静悄悄地堆雪人,陆郁抬眼在球场上扫了一圈,没有找到苏彻。

陆郁抿了下唇,但很快释然了,苏彻这种人应当是不会跑到这里玩雪的,要他在雪地里飙摩托车还差不多。

正想着,忽然发尾被人轻轻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