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药吧。”
校医拿了张单子过来递给他,“登记一下班级和姓名。”
苏彻拿起笔,刚想写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改了,填了三个字甘甜甜。
校医给他开好药,苏彻拎着一个小袋子出了医务室,走出不远,忽然看见了孔薇薇,小姑娘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看样子也要来医务室。
苏彻没有来得及避开,孔薇薇看见他的一瞬间,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从他身边快速走了过去,眼角朝下一瞥,看见了苏彻手里的药。
孔薇薇没敢说话,也没敢多看,飞快地跑了。
苏彻啧了声。
回到教室时,班里其他的同学都去做早操了,只剩下跟黄将军请了假的陆郁,还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翻着书。
陆郁脸色因为疼痛有些发白,孔薇薇心疼她,去校医院给她拿药,忽然她的眼前暗了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桌前,整洁的蓝白色校服上有一股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黄毛说他来的时候见你脚伤了,给你买的。”
话音刚落,一个塑料袋扔在了陆郁的桌上,透明的塑料袋下,云南白药几个字格外突出。
陆郁抬起脸的时候,只看到苏彻转身离开时的侧脸,轮廓分明,唇角微抿,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苏彻低垂着眉眼,神色冷淡,眼睫微微上翘,又黑又长。
她低声说了声“谢谢。”
可苏彻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阖上了眼假寐。
陆郁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塑料袋里有冰块和喷剂,陆郁以前在巷子里追人打时也崴过脚,知道怎么用,她把受伤的右脚慢慢地移到走道上,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费力地弯下腰,在自己肿胀的脚踝处喷了几下喷剂。
呲呲的声音响起,刺痛的感觉从脚踝一直传到了头皮,陆郁嘶了声,咬着牙忍住疼,从桌上拿起装着冰块的布袋,轻轻地敷在脚踝,准备按一会儿,先缓解疼痛。
云南白药特别的药味弥漫开,苏彻偷偷睁开眼,桌角拦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见陆郁弯下的后背和乌黑的发顶。
陆郁敷药的动作傻乎乎的,一直弯着腰,手按着冰块,时间长了,铁定腰酸背痛。
苏彻轻哼了声,不知从哪里撕了根布条,手一扬,布条悠悠地落在陆郁脚边,紧随其后的是少年喑哑的带着凉意的嗓音。
“动点脑子。”
陆郁呆呆地望着脚边的布条,灰蒙蒙的,似乎还有点湿,她拧着眉想了想,忽然记起来,这不是搭在垃圾桶边的抹布吗
这份好心,陆郁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但苏彻显然没了耐心,陆郁听到他不耐烦地啧了声,拉开椅子走了出来,白色运动鞋突然映入眼底。
陆郁低着头,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耳边响起来衣服摩擦的轻微声响,苏彻冷若冰霜地蹲了下来,捡起布条,清俊的脸近在咫尺,脸色不是太好看。
少年身上自带冰冷气场,呼吸好像都是凉气,陆郁本能地缩了下身子,右脚朝后退了退。
“别动。”
苏彻一只手按住冰块,另一只手拿起布条,绕着陆郁的脚踝缠了两圈,恶作剧似的打了个死结,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起身回到座位上坐下,保持着刚才的假寐姿势,阖上了眼。
苏彻死结打得有些紧,冰块的坚硬棱角压在脚踝,阵阵刺痛传开,但比之前好多了,她直起腰,后背和脖子都酸麻酸麻的。
“这药”
陆郁回头,想趁同学们还没回来的空当,问问苏彻这药其实是他买的吧,转头的刹那,眼角瞥过后门,那里站着个女生,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陆郁多看了一眼,看清了女生的样子。
是吴洁。
吴洁抱着书,一身素色的长裙,黑色的小皮鞋,长发柔顺地垂落,她轻轻拧着眉,看着门内的两人,欲言又止。
陆郁冲她笑了笑,知道她是来找苏彻的,自那天她把微信号给了吴洁,两人就没有什么交流了,也不知道她成功加上了没有。
吴洁回过神来,同样冲她柔柔地笑了下,无声地做着口型;“麻烦帮我喊一下苏彻。”
陆郁只好用手在苏彻的桌子上拍了两下。
苏彻睁开眼,眼珠的颜色浅淡,像一颗颜色并不厚重的咖啡糖,他挑起眉,“嗯”
陆郁指了指门外的吴洁,“有人找你。”
苏彻疑惑了一下,慢慢地侧过头,门外有个女生怀里抱着书,正冲他浅笑。
苏彻在记忆中翻了翻,想起来好像在哪张照片上见过这张脸。
咖啡掌柜。
苏彻想了起来。
呵。
这是第二次了,把自己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你就这么想要摆脱我
苏彻心里莫名生出一团怒火,他居高临下地睨了眼陆郁,冷冷笑了声,暴力地踢开椅子,双手揣在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