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彻洗完澡出来,裸着上半身,头发还在滴着水。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桌上摆着几本书,崭新的,还带着浓厚的纸墨味。
这是他托人买的教辅书,理科全套。
他坐在桌前翻了两页,发梢上的水一个不留神滴了下来,在“定义域”三个大字上晕染开,苏彻皱了下眉。
“这有什么好看的”苏彻看了两眼,把书扔开,有些无聊地去拿了条毛巾擦头发,片刻后,又走了回来,叹了口气重新坐下,从校服口袋里翻出那根坏笔扔在书上。
看了一会儿,苏彻又放弃了,他不大能坐的住,啧了声,跑到床上靠着,拔下充电器,拿手机拨通了老舅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老舅没想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大外甥居然能给他打电话,不由高兴地问“怎么了大外甥,想舅舅了”
苏彻忽视了老舅的调笑,直接说正事儿“老舅,你能不能和你高中哥们打个招呼,给我换个班”
老舅的高中哥们是三中的副校长。
“十三班又有人碍你眼了”老舅苦口婆心地劝说“苏彻,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你看看你,成天打架逃课,哪个老师敢收你啊调到十三班这还是老舅腆着老脸去求人的,你可真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苏彻认真地说“就这一次了,以后绝不会了。”
老舅沉默了会儿,试探地问“你保证”
苏彻真诚地嗯了声。
老舅叹了口气,决定再信他一回,“这次你想调哪个班,先说啊,一班二班这俩实验班,我没这本事,他们老师估计就算选择去跳楼都不会要你的。”
听到老舅这句话,苏彻被逗乐了,“待在那两个班就像蹲大牢一样,一群书呆子,求我去我都不去。”
“别贫,说的好像人家想要你似的。”老舅嫌弃地哼了声,“赶紧说哪个班。”
苏彻靠在床上,眼皮朝下耷着,指间无聊地卷着充电线,“六班。”
“知道了,等着吧。”老舅挂了电话。
有了老舅的肯定答复,苏彻吐了口气,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突然就想转去六班,这个念头起的荒谬,下定决心更是荒唐。
他点开微信,指尖悬在陆郁的头像上,想了好久才点开,在聊天框里输了两个字在么。
依旧没有标点。
摁下发送的那一秒,他手指有些麻。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人发消息,她应该感到荣幸,然后乖乖地回信过来,字里行间都得藏着小心翼翼的喜悦。
苏彻轻轻吹了声口哨,手指按下。
消息发了出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夺目扎眼,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苏彻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声“草”脱口而出。
他居然被拉黑了
她居然敢拉黑他
苏彻脸色沉得似水,目光在一瞬间冷了下去,呼吸变得沉重,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被压得泛白。
呵,真是长本事了。
苏彻冷笑声,刚想把手机摔出去,这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苏彻迫不及待地去看,却发现是“咖啡掌柜”的好友验证。
苏彻暗讽一句阴魂不散,本想直接点拒绝,可当看到备注时,心情立时变得更加阴翳。
“苏彻你别生气,你的微信是陆郁给我的,我并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吧。”
陆郁陆郁,又他妈的是陆郁
苏彻不知不觉收紧了下颚,眼神阴郁地攥着手里的充电线,那副表情像是被点燃了怒火的孤狼,仿佛要将人活活撕碎。
深吸了一口气,苏彻瞄了眼咖啡掌柜的头像,指尖点了接受。
考完试,恰逢周末。
陆郁和孔薇薇约好了来学校自习,上午看完书,下午还可以出去逛逛,这个城市勉强算是古城,有很多留有历史余韵的地方。
重生前在外漂泊了六年,她有很多地方非常怀念。
整整一个上午,陆郁和孔薇薇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前摆着好几本教辅书,两人学习起来不说话,都埋着头苦学,好不容易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陆郁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她戳戳孔薇薇的背。
孔薇薇回过头,双眼有些惺忪。
陆郁笑她,“你居然又偷睡。”
孔薇薇讪讪地笑了笑,两人收拾好东西,在学校附近的快餐店解决了午饭,吃完饭,上了公交,一路朝着西南方向。
在经过中山南路时,陆郁指着藏在树影里的牌楼,对孔薇薇说“这个地方,我重生前”
孔薇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陆郁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
“我经常会梦到,小时候我爷爷还在的那阵子,他经常带我到这里来玩,那里有个宽窄巷子,里面的红糖麻糕特别香。”
孔薇薇被红糖麻糕吸引住了,正好下一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