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加快,三两步就把付承南丢在了身后。
付承南在原地顿住了脚步,苏彻的背影落在他眼里,倒有些逃离的意味。
付承南是不喜欢陆郁的。
因为他总觉得那个女孩身上带着一股倔强到骨子里的偏执,像极了一匹野马,桀骜固执。
没有人能驯服她。
除了苏彻。
苏彻回到小弟中间,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黄毛走过来,给他递了罐啤酒。
苏彻没接。
黄毛悻悻地缩回手,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片刻后,对苏彻说“彻哥,我听人说,今天有人欺负嫂子了。”
苏彻抬起脸,眼角微不可查地眯了下,“老规矩。”
“得嘞。”
黄毛得了令,哼笑了声,猛地转过身,啤酒举过头顶。
“哥几个明天有空的都跟我来,有人居然敢欺负嫂子,彻哥发话了,老规矩”
“都听彻哥的”
荒地的气氛一瞬间热烈了起来。
翌日清晨,陆郁早早就醒了。
今天是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周末,三中还算开明,除了严格要求高三周六要上课外,高一高二并不作要求。
窗外天色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但应该是个好天气。
起床洗漱完,十月中旬的天气尚且宜人,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桂花香,陆郁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今天顾克英车间休息,但她起的和往常一样早,这个时候已经出去买菜了。
饭桌上留了早餐,包子和豆浆还热乎的。
陆郁吃完后,拿了扫把和抹布去了房间,打算好好清扫一遍。
顾克英拎着菜回来时,陆郁已经把客厅收拾好了,就连阳台上的几株花草也浇好了水。
这个时候,她正坐在书桌前,愁眉苦脸地做着题。
房门没关,顾克英路过时朝里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走了,干活时手里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很快到了中午,顾克英把饭菜装进保温桶里,准备去给陆郁奶奶送饭。
老太太右腿骨折,在医院已经将养了两个多星期,每天晚上顾克英都会去送一次饭,她若没时间,陆长源就会接班,风雨无阻。
但白天他们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只好请了个护工,先帮着照顾老太太,早饭和午饭都是由护工安排。
今天中午护工临时有急事,没办法,顾克英只得去跑一趟。
陆郁犹豫了一下,说“妈,我和你一起去吧。”
昨晚陆长源已经悄悄和她说了,顾克英倒没惊讶,她让陆郁把保温桶拎着,说“到了医院,收敛点。”
陆郁明白顾克英说的是什么,每次她和奶奶一见面,老太太都会冷嘲热讽骂她是陆家的祸害,陆郁也不甘示弱讥她老不死。
很多次,陆郁当着她的面摔碗摔筷子,老太太气得捂着心口,躺在椅子上哎呦哎呦地叫着,指着陆郁叫她滚。
这些都是很不愉快的记忆。
“好。”
陆郁抿着唇,轻声答应。
顾克英锁了门,两人在站牌等公交,医院并不很远,六站路就到了。
进了医院,顾克英走在前面,推开病房的门,一股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鼻间。
陆郁一时不习惯,皱了皱眉。
这幅模样恰好被病床上的老太太看见了,老太太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眼里不加掩饰地写满了厌恶。
陆郁把保温桶放到床头的柜子上,那一声“奶奶”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顾克英拖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喊了声“妈”,把保温桶拿过来,拧开盖子。
饭菜的热气腾了起来。
这间病房并不是单间,旁边的病床上还靠着一个胖老头,老头闻到饭菜的香气,笑眯眯地说“你家媳妇真是没得说,天天送饭,风雨无阻啊”
老太太用勺子拨了块排骨啃着,闻言冷笑一声,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陆郁,吐出嘴里的骨头,说“是没得说,除了肚子不争气,不会养女儿,什么都好得很。”
顾克英低着头,没说话。
老头哎呀叫了声,目光在靠着墙边的少女身上扫了一眼,努了努嘴,放低了声音问“这就是你那个孙女”
“可不是吗”老太太嗓门大了起来,“我这腿,不就是她给打的”
“小丫头长得斯斯文文的,下手可真狠”老头摇头叹息。
老太太哼了声,说“谁知道我老陆家怎么这么倒霉,惹了这么个扫把星。”
陆郁眉心跳了跳,一股燥意慢慢涌上全身。
“妈,你别说了陆郁她不是故意的。”
顾克英听不下去了,皱着眉低声说了句。
陆郁抬起眼,床边的顾克英背对着她,从她这个方向,甚至能看见她头发间的几根白发。
陆郁深吸了口气,身上的燥意稍微消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