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夜里是不让她们伺候的,也许夜里用工,她没看到。
桃子满眼“智障,离老子远点”的目光,鄙夷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小姐,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心算速度非常快,厉害着呢。”
纯儿半信半疑。
桃子也懒得理这白痴。
冉清谷喝完了茶,轻轻将茶放到桌子上。
那杯底点桌的声音很轻,却像山体倾塌般种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在场的掌柜账房浑身一震。
冉清谷温和看着他们,语气不徐不疾,淡淡的“以上只是我根据你们账本所算,除此之外,我还想问问你们,你们选择从济州进货,而不去玉石更便宜、运输更便利的禹州这是为何禹州帝王绿翡翠至少比济州便宜三成,禹州临海,珍珠质地更纯,材质造价价格可多出一折除开运输人工成本,你们让王府又多多损失了七万两白银”
几人这才摸清楚了,世子妃是来秋后算账来了。
他们几个本想把账本抬出来给世子妃一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却先被世子妃找上门来了。
王掌柜几个擦了擦额头的汗“世子妃有所不知,禹州虽然交通便利,但水路多,匪患严重”
冉清谷冷嗤“那也能比得过济州的云山险阻况且自有王府车马运输,哪个匪首吃了豹子胆敢劫王府的货物”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世子妃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其中一人站出,开口“世子妃”
冉清谷微笑“不若我替你们说了吧你们去济州采办玉石,定是济州那边的卖主给了你们回扣,之后再用优质玉石的钱去买劣质玉石,这个中间差价,又能吃一次回扣一次采办运输,你们能吃两次回扣,一次吃进上千两白银。”
二嫂苏喜的长兄在济州为
官,这些掌柜的长期在苏喜的手下办事,自然而然与苏喜有牵连。
这些白银最后落到了谁的腰包,可想而知。
苏喜用王府的职权给她长兄送银子,用最高的价钱在她长兄那里收取劣质玉石,登记在王府的名下,而她长兄自然不会亏待她,她必定也拿了不少回扣
这兄妹两扒着王府吸血,倒是让这下面办事的来送死。
可冉清谷不能直说,二嫂苏喜是太傅的嫡系孙女,有刘侧妃与太傅撑腰,他若直接说出去,难免被人诟病。
更何况,就这点蝇头小利,王爷也未必看得上。
他若因此闹得宅邸不宁,让王爷与太傅生了嫌隙,这不正中了刘侧妃与二嫂的下怀
今天这账本就是一个局。
刘侧妃第一局是让这些人将账本抬出来,给他下马威。
如果他过了第一局,未曾发现问题,这些人就会消极怠工,给他找难题。
如果他发现问题,那么以一般才管家的女人,势必会追究到底,就会死揪着不放,毕竟这可是动摇二嫂的好机会
一旦他咬定了是二嫂,接下来自有侧妃太傅等人出面。
王爷虽不会责备他,但也会觉得他是个多事的人,为了点蝇头小利闹得宅邸不宁,这样不顾全大局的人,还配以后掌管成王府吗
因此,他不能牵扯到二嫂与刘侧妃,只能将帽子扣在济州卖主给了回扣上。
至于卖主是谁
那需要问官了。
王掌柜的几个腿已经打了摆子,还强咬着牙“世子妃,您才掌权第一天,很多事情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或书上所见所闻,这采买玉石需得亲自走一遭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冉清谷笑了笑“你的意思说我只会纸上谈兵”
几人哑口无言“这”
冉清谷淡淡看着他们“无妨,我们去官府走上一遭。”
这几人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了。
见的官比穿的鞋还多,现在官场,官官相护。
世子妃再怎么厉害,在京都又没站稳脚跟,还被世子厌弃,哪儿能比得过二夫人是当朝太傅的嫡亲孙女,又有刘侧妃这个宠妃亲妹妹撑腰,在京都根基深不可测,二夫人一定会捞他们的
想到此处,几人更是挺直
了腰板。
几人在王府的侍卫押送下前往官府。
只是走到一半,两三个掌柜的发现不对劲,就问着“世子妃,这方向错了”
桃子掀开马车车帘“世子妃说没错,这是前往大理寺的方向。”
几人面色煞白。
大理寺不正是重刑狱吗
进去的人,不死也残
更何况,谁人不知那里是世子的地盘,世子杀人如麻,他们进去了,还能回来吗
王掌柜挣扎喊着“这明明是官府处理为何去大理寺我们又不是什么重刑犯世子妃,你这是滥用私权”
纯儿传话“世子妃说,大溯刑法财税盐法,第七十条,凡涉及金额庞大者,皆可移交大理寺审讯。”
她传话完了转头问冉清谷“世子妃,这些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