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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鲁班惊得两眼溜圆,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在她的记忆里,孙夫人以严厉著称,尤其不喜欢孩子。从小到大,她就没看到孙夫人抱过孩子,甚至连句语气温和的话都少见。
她怎么会突然想收曹苗为义子
那伧夫用了什么手段
忽然之间,孙鲁班心跳如鼓,手脚发麻,被强烈的不安笼罩全身,甚至觉得口干舌燥,就像儿时随父王出猎,第一次面对真正的猛虎。
没等孙鲁班想好怎么回答,孙夫人又连连摇头。“不妥,不妥。”见孙鲁班神情惊恐,她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怎么了”她又拿起铜镜,来回照了两次,也没发现自己的妆容有什么异常。正当她打算放下铜镜时,忽然愣住了。
铜镜中的自己满面春风,笑靥如花。
她瞬间明白了孙鲁班的惊讶。在她自己的记忆中,她至少有二十年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孙夫人突然脸色煞白,浑身冰冷。
她以为她赢了,其实赢的是曹苗。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从一开始,她就落入了曹苗的陷阱之中,保持了多年的心境被曹苗击得粉碎。对诸葛亮的仇恨,对亡母的思念,都是他的武器。
亏她还以为自己胜劵在握,大言不惭的教训孙鲁班不要大意。
“姑姑,你怎么了”见孙夫人脸色不对,孙鲁班连忙上前扶住,急声问道。
“没没事。”孙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反复几次,稳住了心神。“可能有些累了。”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孙鲁班将孙夫人扶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孙夫人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又顺势躺下了。她躺在床上,闭目沉思良久,缓缓睁开眼睛。
“大虎。”
“姑姑。”孙鲁班握住孙夫人的手,神情焦急。见孙夫人如此虚弱,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生怕出什么事。孙夫人睁开眼睛说话,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孙夫人有气无力的说道“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几天练兵练得如何”
“哦,还行。”
“给你一个实战的机会,检验一下这几天练兵的成果,如何”
孙鲁班一头雾水,不知道孙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此事。她不是病了吗她也没敢多问,点头答应。孙夫人随即叫来侍女,吩咐她们取来一些文书,交给孙鲁班。
“这是最近收到的消息,你拿过去看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也可以找曹苗请教。或许,他能帮你出些主意。”
孙鲁班看看孙夫人,又看看手里的档案,一时不知如何才好。她从来没有独立处理过这些细务,都是别人处理好了,告诉她结果。突然让她直接负责,她无从下手。
好在孙夫人说了,可以找曹苗帮忙。或许是姑姑想给她一个机会,顺便再看看曹苗的诚意。
孙鲁班咬咬牙,用力点点头。“姑姑放心,我会尽力的。”
“让孙青、鲁弘协助你,有些事,问她们就可以。”孙夫人叫过两个贴身侍女,吩咐了一番。
孙青是孙氏支族,鲁弘也来自富春豪族,两人跟了孙夫人多年,文才、武艺出类拔萃,是孙夫人的得力助手。有她们协助,孙鲁班不用担心找不到头绪。
“曹君虽是降人,却身份贵重,不容失礼。又染疾多年,痊愈不久,不宜过于刺激。你们不要仗势欺人,好好辅佐公主,完成任务为先。”
“喏。”孙青、鲁弘躬身领命,又向孙鲁班行礼。
“去对曹君说,我突感不适,不能作陪。你代替我接待他吧。用完饭,就在前面处理公事,有什么事,及时汇报。”孙夫人挥挥手,闭上了眼睛。
孙鲁班不敢怠慢,抱着文书,躬身退出。她先来到前堂,宴席已经摆好,曹苗等人也就座了,只等孙夫人出来开席。见孙鲁班一人出来,曹苗探头向她身后看了看,没见着其他人,不免有些诧异。
“姑姑突然不适,不能作陪,就由我陪曹君喝两杯。”孙鲁班将公文摆在案上,挤出一丝笑容,端起杯子,向曹苗示意。“请曹君满饮此杯,稍后还有事相求。”
曹苗举起杯子。“夫人不适,莫不是病了”
“哦,也不是,只是突然有些累。”孙鲁班也不知所以然,只能含糊其辞,把孙夫人的安排说了一遍。想到孙夫人曾有意收曹苗为义子,她不由得多看了曹苗两眼。
只可惜,她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察颜观色的人,没看出一点问题。
曹苗听完,心里大致有了数。孙夫人恐怕不是身体不舒服,是有心病。她担心他的诚意,疑心未除。所谓协助孙鲁班处理公事,既是在试探他,也是在利用他,更有可能是截断他的后路。
谁知道孙夫人要抓的人是蜀国间谍,还是魏国间谍。
“我就知道夫人的酒不好喝。”曹苗嘀咕了一句。“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快点吃吧,吃完就干活。早点结束,早点回去。”说完,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