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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苗笑了。
八位二进制能表示多少种信息不算太多,但足以传递简单的指令。再参照手中的佛经,便能解读具体的信息。
诗彩影是曹苗的嫡系力量,长生堂的弟子,思维专业,做事也最用心,准备比韩东充分多了。
曹苗接过佛经,客客气气的行礼,表示感谢。
他要感谢的当然不是佛经,而是诗彩影冒险潜入武昌宫。即使诗彩影的潜行能力出类拔萃,潜入武昌宫仍然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选择。
诗彩影有些意外,迟疑片刻后,还了一礼,便转身走开了。
曹苗回舱,翻开佛经起来。既然以佛经做掩护,自然要扮得像一点,一问三不知必然引起怀疑。
这是一部手抄的四十二章经,字迹端正,透着书卷气,却不是诗彩影的笔迹。她识字,但书法不行,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想来是请人代笔。
反复查看了经书的形式后,曹苗开始经文内容。他对佛学没什么研究,算是个门外汉,却听过四十二章经,著名的韦爵爷就是靠着这部经书里暗藏的线索发家致富。
经书内容并不多,曹苗用两天时间记住了大部分内容。手抄的佛经不可能一模一样,以选字法传递精确内容的可能性不大,以佛教内容作为情报表面信息才是可行之计。
有那么一阵子,他似乎又回到了体验生活的时光,每天被如狼似虎的教官压榨潜能,每次都在自己以为即将阵亡的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挂,反而更强了。
正月十五下午,知书来报,孙夫人身边的侍女时诺求见。曹苗大感意外,抬头一看,见时诺远远地站在舷梯旁,一身盛装,只是神情有些局促,正歪着脖子,探身身舱里看。遇到他的目光,立刻缩了回去。
“什么事”
“孙夫人说,今日上元,想请主君观灯。”
曹苗沉吟片刻,让知书将时诺叫了进来。时诺进了舱,拘谨地站在门口,说话之前先偷偷打量了曹苗两眼。见曹苗脸色还算平静,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在哪儿”曹苗淡淡地问道。
“解烦营。”
“怎么去是船,还是”
“曹君觉得怎么方便”
曹苗撇了撇嘴,无声地笑了起来,身体向后靠。“我在乎的不是方便,而是安全。你们把隐蕃的事栽在我头上,现在想杀我的人可不少。如果你们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哪儿都不会去。”
“呃”时诺语噎,显然没想到曹苗会说出这样的话。
曹苗打量了时诺片刻,又道“请你回复孙夫人,我要看到她的诚意和实力。如果她既没有诚意,也没有实力,那就不必相见了。”
时诺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躬身领命。“喏。”
湖心洲,简易的小楼上,孙权与孙夫人并肩而立。
孙权神情憔悴,眼中充满血丝。这个年过得很紧张,比一场恶战的消耗更大,让他心神俱疲。
谣言还在继续,而且有继续发酵的可能。很多大臣都在议论,甚至有人上疏请求严惩造谣者,以正视听。这当然是借口,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就在于无法彻查。那些人针对的不是谣言,而是负责侦查此事的校事署和解烦营。
校事署监察百官,是文武百官的心头刺,无时不刻不想拔掉。解烦营也差不多,这支掌握在孙夫人手中的精锐力量随时可能变成全副武装的校事署,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大虎太年轻了,不堪重任。”孙权喃喃地说道,一声长叹,伸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这几年睡得不好,他的眼圈有些黑,眼袋也明显了很多。
岁月不饶人,年近半百,他明显感觉到体力不如从前。
孙夫人听懂了孙权的意思,却没回应。在她看来,孙鲁班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她根本就不适合担负这样的责任。但她不能说,孙权对这个长女的宠爱有些不讲道理,听不得任何不同意见。
没听到孙夫人的回应,孙权很尴尬。他希望能将孙鲁班培养成孙夫人的继承人,孙夫人却始终如一,断定孙鲁班不成器,搞得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这次孙鲁班负责校事署,追查谣言案,半个月没有一点进展,也证实了孙夫人的判断有道理。
无奈之下,他只能来请孙夫人出面解决。
时诺走了过来,附在孙夫人耳边,将曹苗的回复说了一遍。孙夫人眉头微蹙,轻轻哼了一声,示意时诺退下。她回到孙权身边,将事情大致汇报了一番。
孙权狐疑地打量着孙夫人。“你是真想请他赴宴”
孙夫人笑笑。“我对他说过,正月十五之后,一定会和他做个决断。”
孙权停顿了片刻,又道“曹苗所言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洛阳可有消息来”
孙夫人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到目前为止,未有任何不实。”
“既然如此,他会俯首听命,为我吴国效力吗”
“如果不肯俯首听命,那就杀了他。”